第27章 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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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驱马进入黄宝村。
一个身穿破烂袍子的老头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迎了上来。
“哎呦，两位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哎。”
其他的一些村民不敢上前来，只远远地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人。
宋捕头没有在意村民的眼光，转头来对着面前的老人说道：
“老村长，那妖兽可还在祠堂，带我们去看看。”
“哎，官爷，我带你们去。”
然后拄着拐杖，缓慢地行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早些天我就给县里去了公文，谁知道一直没有消息。
村子里抽签献祭，王大那一家几乎让吃了个干净，也没人敢说什么，可怜呐……”
凌炼一面听着老村长絮絮叨叨地讲述，一面观察着四周。
还未开春，天气寒冷，可这些村民却大多数衣不蔽体，个个面黄肌瘦。
看到这些惨状，心中不由得对官府和县衙中的那群酒囊饭袋更是厌恶了几分。
宋捕头却没有注意凌炼的异常，仍向着对方讲起了一些关于妖兽的注意事项。
“妖兽之间有着自己的势力和种族，它们多数依据血脉关系，各自占据一方。
所以不要轻易招惹，杀了那些小妖容易，但它们背后族中的大妖就会来报复我们人类。”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黄宝山，这些不同的妖怪势力对我们人族还是会守规矩的，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毕竟惊动了斩妖司，谁都不好过。”
说着看了凌炼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快到了，祠堂就在前面。”
老人手指向前方的一间相对较大的瓦房说道，腿脚也更加卖力的挪动。
却在这时，一面容憔悴，满脸胡茬的汉子，突然跪倒在三人面前。
以头抢地，不住磕头，扯着嗓子颤声开口：
“大人，求您……求你救救我等村民……”
宋捕头沉默以对，甚至都没去多看一眼，仿若这般场景已是司空见惯。
见状，老村长赶忙拄着拐棍去打，“王大，你发什么疯！”
“两位大人来此，便是为咱们做主的，你……”
将王大呵斥离开后，村长告了声罪，领着二人继续走着。
三人到了祠堂的门口，宋捕头对着凌炼又叮嘱道。
“一会我来交涉，你别说话，站在一旁就行。”
交涉？
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奇怪，但凌炼并没有多问，沉默地站在对方身后
宋捕头向前一步，深呼了一口气，敲响了祠堂的门。
凌炼看到他的行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人族与妖族可谓不共戴天，水火不容。
而宋捕头刚才所说的话，就好像妖兽吃人，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还有现在的行为，更像是恭敬的仆人一般小心翼翼。
听到祠堂内没有什么动静，宋捕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凌炼跟在后面，只留下村长一人站在门外等着。
进入祠堂内，立刻便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冲击。
整个祠堂都充斥着臊臭无比的气味。
混合着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祠堂上原先摆放的祖先牌位全都破烂的散落一地。
房梁上盘踞着一只巨大的蚺蛇，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门前两人，嘶嘶吐信。
凌炼步入屋中，强忍着那股恶臭，四处打量。
祠堂里不管是地上、桌上亦或是墙壁上，整间祠堂几乎到处都爬满了手臂般粗壮的小蛇。
正在啃食着零碎的腐肉躯干。
宋捕头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扭曲了起来，双手不停颤抖。
他努力的调整呼吸，强忍心中恐惧，随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拱了拱手，颤声开口道：
“红斑蚺妖一族与我人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在这村子里吃了这么些人，你也该回山里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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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蚺妖从房梁上俯下身来，巨大的蛇头缓缓靠近宋捕头。
惨绿色的竖瞳盯着对方的双眼，咧开腥臭的大嘴口吐人言道：
“也该回去？呵，不回去又当如何？”
“那你……你就不怕斩妖司？”
感受着对方恐怖的压力，宋捕头低下了头，面色惨白，汗如浆出，不敢直视蚺妖。
对方的气息压得宋捕头抬不起头。
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是这畜生对手，更何况对方身后还有一整个族群。
除了低声下气外，便只得搬出斩妖司，可对方却都不买账。
于是宋捕头沉默，不知如何再开口。
眼见官府来的人服软，红斑蚺妖冷笑一声。
“你放心，我也不可能一直赖在这不走。”
闻言，宋捕头顿时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却听见蚺妖又戏谑开口。
“不过起码得待到春暖之时吧。”
宋捕头猛然抬起头来，脸上青红交替，但却迟迟没再开口。
正当屋中气氛静谧时，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春暖之时……真等到那时候，这村里的村民岂不是全成了你的腹中之物？”
一旁的凌炼突然开口叹息道。
听到这话，蚺妖转动着巨大的头颅看向他，泛着绿光的双眼微眯，嘶嘶吐信：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凌炼没有回话，只是站在房梁之下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一时间气氛微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宋捕头额头冷汗直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敢靠近。
只得暗暗着急，一路上讲了那么多，这小子是一句没听进去！
惹恼了这妖兽，怕是留个全尸都难了……
红斑蚺妖一边死死地盯着对方，一边缓慢地将身体前段弯曲呈弓形。
而凌炼则是垂手而立。
蚺妖的躯体在房梁上缓慢蠕动，厚重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阴冷的光芒。
“嘶~！”
妖兽猛然发动攻击，巨大的头部像箭一般射向面前的人。
凌炼侧身闪避，顺势抽出宋捕头腰间的佩刀。
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银光，狠狠地劈向对方的侧颈。
顿时，妖血四溅。
一击得中，蚺妖痛苦地扭动身体。
粗壮的尾巴横扫而来，试图将其击倒。
凌炼腾空而起。
空中，刀光如瀑，再次向蚺妖的头部猛砍。
“噗——”
这一刀下去，正中对方那惨绿的蛇瞳，刀刃深深地嵌入其头骨。
妖兽顿时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怒吼连连。
尾巴如钢鞭般抽打，但都被凌炼巧妙地避开。
显然它视线受损，已经开始方寸大乱。
抬起手臂，随即全力一挥，刀锋自上而下，带着劈山裂石之势。
“喝！”
这一刀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蚺妖的七寸。
瞬间引发了强烈的反应，妖兽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凌炼手握钢刀，继续发力。
一声皮肉割裂之声过后，身披漆黑鳞片泛着红斑的巨蚺身体断成两截，大量的妖血喷溅而出。
蛇口微张，只剩一只的惨绿瞳孔也在缓缓放大，生命气息迅速流失。
那两截残尸在地上无力地扭动着，片刻后便瘫软，不再动弹。
昏暗祠堂内，凌炼浑身浴血，自蛇身拔出钢刀。
随后面无表情的走向蛇头，将其一刀斩下。
抬头环顾四周，周围的幼蚺还未开智。
即便它们的母亲在面前被人族杀掉，它们仍然视而不见。
只是本能的扭动身躯争食着先前蚺妖为它们准备的腐肉。
凌炼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吓傻的宋捕头，开口平静的说道：
“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