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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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县郊外，密林之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到一处瀑布前，青衣男子突然停住，负手而立。
他回过身来对着冷眉尺说道：
“少年，我帮你报仇，你打算如何谢我？”
冷眉尺神情恍惚，停顿了许久。
而后松开怀里的黑布，抖出那柄通体透亮的青釭剑。
“这个……送你……”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随后又指了指冷眉尺的脑袋。
“不够，我还要你的脑袋，可好？”
闻言，冷眉尺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自己的脖颈挥去。
眼中似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笑着说道：
“多大点事，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让我看剑呢。”
说罢，挥剑对着后颈，从后向前一削，头颅便直接向下坠去。
拿着剑的手向青衣人的面前递着。
青衣男子袖袍一挥，便稳稳的接住了头颅，一面又稳稳的接住了那柄通体透亮的长剑。
他捏着冷眉尺的头发，将他的头颅提起，细细的看着。
突然又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笑的他直不起腰来。
他开口大笑着，嘴巴越咧越长，竟直接咧到了耳根处。
露出了嘴里尖利的牙齿。
他嘶嘶吐着蛇信，张开大嘴向着冷眉尺的身体咬去。
第一口便将皮肉都撕烂了，第二口冷眉尺整个身体也全都不见。
血痕也都被舔尽，瀑布之下的水流声掩盖住了咬嚼骨头的声音。
青衣蛇妖擦了擦嘴，又提起冷眉尺的头颅。
非常利索的伸手将他脑袋里的骨头打碎，又全部掏空后放在瀑布下冲洗净了血污。
他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新玩具，用手操纵着这颗脑袋。
于是冷眉尺便又重新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
青衣蛇妖捏着嗓子，唱戏一般的配音：
“我~要~报~仇~”
随后一边唱着戏一边向着瀑布之中走去。
……
凌炼回到镖局之中，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之感。
那留在青釭剑上的炁只能维持在五里以内，再远就感应不到了。
既是如此，那孩子便是真的离开了城，回了家。
可心中为何有种……
正想着，就看见凌未沫和杨雪儿也进了屋。
逐收起心中思绪。
“怎么样？见着县令了？”
凌炼倒了两杯茶，递给二人。
凌未沫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见是见着了，只不过……”
看到对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凌炼转头看向杨雪儿。
“县老爷倒是没什么架子，待人也客气，只是想要我们帮忙解决这云水县周边妖兽的问题。”
说着杨雪儿拿出了一块令牌。
“说是若有困难，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县衙门可以找衙役帮忙。”
凌炼不由觉得奇怪，“这云水县的妖灾有这么严重吗？”
自己今早在街上逛了一圈，并没有感觉百姓的脸上有对妖兽的恐惧。
凌未沫叹了口气，“与县老爷闲聊时，他曾提了一嘴凌云门。”
“我想，大娘她应该是给县老爷去了书信，所以才会让我们帮忙解决妖兽的麻烦。”
杨雪儿忍不住开口埋怨。
她虽未在凌云门待过，但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也是了解了一些凌未沫的过去。
但凌炼此时却在心里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正愁不知道怎么去找妖兽的麻烦。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本以为要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
现在有了县衙的帮忙，这寻找妖兽的事情是名正言顺。
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凌炼开口对着两人道：
“妖兽的事情，交于我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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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好好在镖局待着，打理好生意。”
凌未沫闻言，虽不甚意外，但还是觉得感动。
一想到师兄又为了自己的事而要去辛苦除妖，只觉得心中既担心又愧疚。
忍不住说道：“师兄，你可千万要量力而行，若是遇到些难缠的妖兽，一定先以保命为主。”
“放心。”
凌炼接过令牌，同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便出门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
来到县衙门口，亮出令牌，便被带到了捕快的班房处。
走进班房后，看着院中满地的酒罐以及一些吃剩下的下酒菜和油纸。
凌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只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这个衙门里的班房衙役都是些什么货色。
抬头看了看已经升到顶的太阳，想必那些衙役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呼呼大睡。
也难怪知县会找衙门外的人来帮忙，看来也是有苦衷的。
正想着，一旁的偏门走出一人来。
来人看上去约有四十来岁。
五短身材，皮肤黝黑，目光炯炯，身上穿着捕快的衣服。
凌炼向对方行了一礼，又掏出令牌。
“在下青凌镖局，凌炼，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宋捕头就好。”
那男人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语气也听不出悲喜。
听着对方不咸不淡的回答，凌炼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不知县里有哪些地方闹了妖灾？”
闻言，宋捕头叹了口气，眉头也紧皱着。
“县内倒是太平，只是周边的村子，常常闹妖灾，有一处已是十分严重。”
宋捕头其实心中也颇感无奈。
自己当了十多年的捕头，说好听点，是个捕头，管着一群人。
但其实也就是个光杆司令，衙内根本没人听自己调遣。
若是说去青楼查牌抓人或者去找某家大户的麻烦，这些个衙役一个比一个去得快。
而偏远乡村的百姓，却根本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如今更是被迫要求助这些江湖武夫，实在是可悲。
“既然如此，还请宋捕头带路，莫要耽误了。”
凌炼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想到刚到衙门就有了妖魔的消息，这可比自己一个人到处瞎打听方便的多。
看来和衙门多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宋捕头听到对方所说的话，抬头看向凌炼。
见他表情不似作假，这才面色缓和了些，点头道：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出了衙门，宋捕头又牵来两匹老马，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城外而去。
路上讲起了妖灾的情况。
大姚国多山，很多城池都是依山而建，山上难免会有些开了智的妖兽，偶尔会下山祸害村民。
但一般只是偷鸡偷羊，吃人的都很少见，否则作恶太多，便会招来斩妖司来清缴。
云水县外有一处黄宝山，山下有一黄宝村，本来过得还算安康。
前些日子却有一只蚺妖从山上下来，盘踞在黄宝村的宗庙祠堂之中。
村民虽然害怕，但却不敢忤逆蚺妖。
每日都会主动将活人作为祭品献到祠堂。
宋捕头叹了口气：
“那黄宝村的村民早先便去了县衙求助，可县衙人手实在紧缺……”
凌炼骑着马，安静的听着对方的话，面无表情。
“后生，老夫比你早生些年岁，劝你一句，听不听得进去，便是你的事。
妖兽就像野草，是除不尽的，但命是自己的。”
他停了停，眼神闪烁，又道：
“可千万注意，别莫名得罪了人，死的不明不白。”
马蹄顿止。
二人勒住缰绳，互相对视。
黄宝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