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崩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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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白从地面攻入是件绝对的难事后，沈羽涅心中就已经有了从空中进入的想法，同时他也需要有人在地面吸引火力。幽兰黛尔和丽塔都在其余地方鏖战，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符华。
在这之后他还需要能够带自己进入高空的载具，由那位始终藏匿在狮城内的天命间谍带领他。
风声在耳畔呼啸吹刮，少年身上模样像背心的滑翔背包张开双翼，喷漆中冲出橙红色的火焰，强劲气流下人如雨燕朝着大厦疾驰而去。沈羽涅的降落速度让身体的温度高升，如果有针对天空的探测器大概能够检测到一颗火球正在降落。
逆熵有那样的探测器，但因为静谧宝石发射器的缘故，大量的崩坏能导致所有对天监控器失灵。他们发觉不到少年以极快的进入大厦的领域，沈羽涅脸上带着护目镜相距大厦尖塔还剩不到两百米时将黑渊白花拿出。
黑渊白花第四额定功率，凋零。
少年将纯白色骑士枪中紫黑色的骑士剑抽出，黑色的枪芒飘出准确无误的降落在镜面上，在那之后墙面如被侵蚀般迅速消失，一个不到一米大小的空间出现，恰好能够进入其中。
契合度也是黑渊白花的使用功率，最高为百分之百能够发挥出所谓的第零额定功率，百分之八十为第一，沈羽涅所使用的第四功率也不过只需百分之四十的契合度就能够。
在这之上是需要更高契合度的超强恢复能力，创生。
“也不知道第零额定功率会是怎样，我们会是百分百契合度吗？”莉亚看着闪烁光芒的骑士剑，她对这把神枪的感觉很好，熟悉感下只觉得他们契合度很高。
“不知道，使用出来可能会死吧，所以才会被彻底禁止。”沈羽涅将黑渊白花恢复，面对着上面素雅的花纹扬唇微笑，“即使我们想要使用，黑渊白花自己都不允许就证明第零发挥出来的后果太过严重。”
他们曾经试图催动过黑渊白花发挥最强的功率，但沈羽涅刚使用黑渊白花就自主的停止了运转，枪身光芒起伏不定似乎在责怪他胡乱使用不顾忌后果，即使来到莉亚手中这柄神之键同样是在生气。
于是最后检测契合度也就不了了之。
“可能要在特定的情况下。”莉亚看着被少年收在背后的骑士枪，神色间透露出茫然，她总觉得羽涅尝试使用第零额定功率时的感觉有些熟悉，但要说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沈羽涅背后的背包逐渐停止运作，最终降落在这间狭窄漆黑的房间里。这里似乎是储物间，他推开周围堆积的木箱和铁架，巨大的铁门已经上锁被他微微使劲轻易的扭开。
视线变得明亮起来，眼前是足有十几米高，占地近千米的空旷房间，传来的还有令沈羽涅脸色出现变化的崩坏能反应，他下意识的垂眸看向手掌，紫色的纹路从指尖闪过，刺痛感蔓延开来。
感觉只持续几秒钟，在那之后背在后背的黑渊白花便传递出温热的触感，将病毒彻底驱逐出去。
沈羽涅的血和黑渊白花同时发动，他已经很难被崩坏病毒所侵蚀，可同时也代表着这里的崩坏能很高。至少B级女武神没办法踏足其中，否则很快就会被病毒侵蚀变作死士。
已经彻底确定宝石的所在地。
“检测到崩坏能反应，已确定敌人入侵。”
少年静静伫立几秒，还没等迈出第一步，不知藏在何处的监控系统就已经捕捉到他。随后是电子的机械声响起，熟悉的女人声带着慵懒和冷意，“不要想着阻拦我，你根本不知道这场计划对人类而言会是历史性的变革。”
又是可可利亚，这个女人在狮城发生如此状况后已经离开这里，双眼却一直都放在宝石上。她有些激动像个狂热的神教徒，“几百万和几十亿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面对这两句洗脑的话语，沈羽涅权当做是没听见，他已经听的有点厌烦，这些与他为敌的人总是各持己见。心中的想法疯狂极端却又没办法真正做出反驳，说到底都是为人类大体的存活。
只是他们要走的路截然相反而已。
视线锁定在房间末端通往二楼的阶梯，崩坏能反应正吸引着自己，他这次入侵做的很完美几乎跨越全部的关卡直接来到最终的目的地。
少年没有回应自己，可可利亚也闭上嘴，坐在屏幕前的女人不由冷笑，她早该知道对方既然已经来到这，自己说什么话都是白费。直接开始搏杀吧，她存放于此的最强战斗力。
明白对方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她们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下去，发射器的运转功率被调节到最大。高速旋转的仪器几乎是要爆出火花，墨蓝色的静谧宝石散发幽幽蓝光愈发的浓重。
空气中的崩坏能在聚合，仿佛是化学产生化学反应般。气浪从高耸的大厦中冲出席卷整座城市，弥漫的白雾如湖面荡开波澜，那些出现紫色纹路的人在此刻体内的病毒都被彻底激发。
街道上玩闹的孩童们感受到气浪引面而来，身子保持在向前奔跑的动作，下一刻却重重摔倒在地。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还没等去想究竟发生什么就已经意识模糊的沉沉睡去。
片刻间所有人全都昏厥，城市陷入瘫痪之中，崩坏能的质变导致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的朝着死士变化去。
大厦前的街道，平整的沥青土地此时全都是坑坑洼洼的凹痕，周围的墙面出现破损的窟窿。附着轻薄装甲的少女因崩坏能的质变，皱起眉头，在她眼前两台神机中枢系统全都被击碎彻底瘫痪。
里面发生了什么？符华蹙眉，视线没有放在机甲上直径朝着大厦入口走去。
港湾内弯海面，赤红色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雾气都燃烧起来，穿着戎装的少女抬手将骑士枪刺入对方的胸膛，那足有两米高的膨胀身躯瞬间萎靡，火焰将身躯彻底点燃，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跌入海里。
幽兰黛尔面无表情的收回晨曦荣辉，眼前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个披着人皮的帝王级崩坏能。完全没有人的意识，只会疯狂的进攻进攻，将对方杀死她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然而在这之后她却对城市中突然暴增的崩坏能，神色难看。天命已经将最终位置发送给她，少女转身在茫茫白雾中朝着远端迅速飞去。
丽塔亦是相同，女仆的暗杀很是完美，在对方未能察觉时镰刀已经悄然斩下脖颈。自始至终藏匿很好的气息，忽然间无法掌控的外泄，她抬手抚摸着跳动急促的心脏，许久才勉强平复下来。
女仆抬眸望着被吹散如褶皱白纸般的雾气，心神不宁的状况下眼皮跳了跳。这种情况可不太好啊，简直就是律者要诞生出来的环境。
……
崩坏能产生质变的瞬间，沈羽涅就被突如其来的恐怖重力轰击到下一层去，尘埃扬起，少年的意识仍然停留在崩坏能高升的那一刻，已经突破人类能够承受的阈值，也就是说现在城市里大部分的人都在朝着死士变化。
他费力的推开身上积压的石块，有些狼狈的抬头望着上层的那个身影，一个身体膨胀如巨人般的怪物，瓦尔特的克隆人再也不是先前那副风流模样，上身赤红血管爆起，凌乱的头发间双目没有眼白，举手投足所重力压制足有几百倍之多。
“催生第六律者是人类发展必要的。”可可利亚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只有研究律者，才能知道如何变成律者，逃过这场崩坏对人类文明的洗礼。如果你非要阻拦……那就杀了你。”
“轰轰——”沈羽涅身下的地面再度开始龟裂，它们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伴随着轰鸣声少年的身体被向下接连击碎几层。扬起的碎石沙砾和弥漫的雾气间，再也看不见少年的身影，瓦尔特克隆人并没有留手的意思，疯狂的攻击着。
整座大厦剧烈颤抖起来，内部构造随着重力压制的释放被逐一摧毁，它几乎是要坍塌了。
“城市里小部分人正在转变为死士，我们得快点，否则接下来……”嘈杂喧闹声中，少女的声音分外清晰。
少年耳垂涌出的血使得耳机短路，最后的声音已然模糊不清。沈羽涅吐出大口浊气，崩坏能充斥全身，向下坠落的石块被强劲的风往上吹去，瓦尔特克隆人还在朝着深坑释放重力，当他发觉敌人是从左侧进攻时已经来不及。
两道身影瞬间紧贴在一起，骑士枪刺入膨胀的身躯穿透喷涌出紫色的血液。
速度还要在快点才行。
沈羽涅将黑渊白花抽出将对方踢入废墟中，死之律者的凋零在同种权能前不相上下，瓦尔特受创的伤口没能完全愈合，他痛苦的将五官扭曲在一起，崩坏能震开周围的石块碎屑。
“吼吼！”男人张开口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黑色的雾气缠绕全身令伤口停止流血，身躯再度膨胀起来。须臾间他从废墟中弹出，重力控制将少年从原地拎起摔在墙面上。
空气中所弥漫的崩坏能漂浮着朝两人的身体飞去，同样拥有着死之律者的权能，这些力量会分散开为他们所用。
四肢传来胀痛的感觉，沈羽涅直起身子，双眼渐渐爬上血丝，面对着狂暴怒吼的男人刺出骑士枪，黑渊白花第二额定功率，圣枪逆流。
疯狂下瓦尔特已然不会躲避，黑渊白花刺入他的身躯，男人下意识的释放重力想捏碎对方的手臂，伤口让他动作僵硬在半空，明明痛感已经被最大程度压制，此时他仍然有种疼到意识模糊的感觉。
似乎刺入身体中的并不是骑士枪，而是冷到刺骨的寒冰。体内的力量仿佛找到闸口向外喷涌，重力控制的能力再也没办法发挥出来。
力量呢？力量跑到哪去了？
少年手中的骑士枪微微上挑将伤口扩大到最大随后彻底的拔出。伴随着大量血液涌出，瓦尔特的身子颤抖起来，他那层紫灰色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弥漫出薄冰。
沈羽涅将骑士枪收回，眼前的男人重重瘫倒在地弥漫而出的寒冰将他的身躯冻结。
圣枪逆流所造成的伤口会让生命力和力量一同消散，瓦尔特没有躲避开就注定会在瞬间死亡，只会鲁莽上前的野兽永远都比不过人类。
接下来就是要去到最深处的房间将静谧宝石停下来就好。沈羽涅穿梭在废墟石块间，弥漫的崩坏能朝着他的体内涌去，莉亚正在为他吸收那些崩坏能才可以驱动黑渊白花发出更强的能力。
“不要急，就快好了。”杀意并未从空气中消失，莉亚皱着眉安抚少年。她看得出来沈羽涅已经变得着急起来，全城的人都在变成死士，只有越早停下才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他们终究还是低估逆熵究竟有多么疯狂。
沈羽涅的神情凝固住了，刺痛感冲上大脑以至于精神都变得恍惚，少年垂眸看见自己的腹部赫然被一根硕大如长矛般的机械手指穿透。
殷红的血顺着金属滴落在地面上，瞬间造成的致命创伤，他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血沫不断吐出。
黑影将他笼罩，漆黑巨大的机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全身金属鳞片倒竖唯有大功率运转才能一击必杀。逆熵放在这里的兵力从来都不止狂暴的瓦尔特，还有这台耗费心血打造出来的神机，尼德霍格。
确定已经造成致命的伤害，巨龙将龙爪从对方体内抽出。
剧烈的刺痛转变为麻木，沈羽涅的意识已然恍惚，全身都力气连睁开双眼都支撑不了，眼皮沉重的将要闭上。
黑暗在空间中蔓延，他和莉亚又回到当初将死的刹那，感觉不到任何事物，脑袋沉沉的将要睡去。莉亚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脸颊褪去血色，她仍然在强撑着虚弱的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已经好了，站起来吧……站起来！”
神情恍惚的少年终究没有倒下，他感受到那些弥漫在外的崩坏能已经全都聚合在身体中，几乎见底的泡泡刹那间变得充盈。翠绿色与暗红色两种液体开始沸腾。
没有死，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崩坏能完全爆发爆发。无数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它们直冲云霄在空中逐渐汇聚成庞大的龙首模样，光滑的镜面在震动下破碎，龙首张开口仿佛咆哮般重重撞在墙面上，它将还没能反应的尼德霍格咬在口中。
不知名力量迅速溶解那些超合金，中枢系统无法判断出眼前的情况究竟如何，只能闪烁警报的红色光芒。
“轰轰——”
藤蔓将这栋大厦冲击的千疮百孔，符华的眼前几台机甲被突如其来的植物刺穿爆炸。那是长空市时那位拟似律者的权能，上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