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结束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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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八重樱不解的表情，沈羽涅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位活了五百多年的巫女大部分时间都是身处于封印之中。
与人交往的时间也只有十八年，而因为身份问题，这方面就更少有触及。这样看来要说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也不为过。
“嗯，因为约定吧，我答应过要保护她。”沈羽涅解释道，视线转向绯色的火烧云，明明心中已经做好准备但真正遭遇时不免还是有落空的感觉，因为已经想好，所以才能坚定着做下去。
“可是你把记忆全都删除了，即使她醒来也不会在你身边，这份约定就此结束么？”八重樱还是不解，她对于这些事十分好奇。或许在经受指点之后，对于卡莲的想法又会有所改变呢。
“约定是一辈子的事情。”沈羽涅摇摇头，少年将目光转向巫女，认真的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把记忆全部删除。崩坏的世界很危险，她不该进入这里。
应该做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过普通人的一生。从一开始认识我就是很大的错误，这些通通不能存留，要想保护她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心中想法却如此奇怪，八重樱更是不明白，低着头陷入沉思中。
沈羽涅把由乃复活了，靠着律者权能与力量中存在的少女记忆。这个想法在他复活那只战车崩坏兽时就在脑海中发芽，见着律者身躯逐渐死去，她的意志不再存留于这个世界。
在那之后，便是律者权能中的治愈发挥作用。似乎是少女命不该绝，律者权能加上自己血液的功效，他把这具身躯真正的主人给唤醒。相对的所失去的就是大部分都律者权能。
没有那么强大的操纵植物力量，崩坏能更是暴跌下来，只有接近四级的崩坏能。但是沈羽涅依然很开心，这份本就不属于他的力量，若是能换回更重要的东西，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之后便是这场手术，由乃所有关于他、琪亚娜和芽衣的记忆被全部清除干净。当她再醒来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千羽学院高中生，没有面对过崩坏，没有遭受残酷的折磨。
在她心中任然保留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英雄这一想法，只是那个永远都不会是沈羽涅。
八重樱抬起头，轻声叹息着说道：“想不明白，或许等我想明白的时候，就能解开一切离开了。”
“樱留在这里挺不错的，你看这里那么漂亮。”莉亚出现，站在沈羽涅的另一边，她指着庞大的圣芙蕾雅学院，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很好，人们也都好。”
她凑近一些，身子依在小正太身上，沈羽涅反之将她的腰搂住。两人偷偷亲昵一番，又因为有人在看所以收敛许多。
“好，在这里我能学到很多。”八重樱答应道，目光落向两人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神情。与莉亚不能被看见不同，她是能被人们所看见的，有着沈羽涅保证所以暂时住入圣芙蕾雅中。
……
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身体总觉得很不舒服，明明车开的很平稳，却依然觉得颠簸。
少女茫然的望着窗外变换的景色，先前说要去哪，现在居然有点模糊不清，感觉像是记忆出现问题般。
她只记得电视上播报陨石将要坠落长空市的消息，呼吁群众们撤离，在那之后便不再记得什么了。醒来之时却是躺在病床上，周围全都是陌生的人。
那些医生告诉她，陨石提前袭击长空市，她不慎遭遇灾难，之后又被救出来，因为脑袋受伤所以失去一些记忆。
“长空市真的毁灭了呀。”少女轻声呢喃，语气中充满遗憾。虽然父母都安然无恙，但从小生活的地方就此毁灭，心中不免还是有难过升起。
学校旁边那家奶茶店很好喝，附近还有许多关于女生的超市和服装店，游乐园就在不远处，总之是个很轻松的地方。虽然很讨厌数学课，但是地中海数学老师情况怎么样她也有些担心。
还有同学们的情况，大家在分开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否再见面。
下课时聊八卦、聊衣服，这些全都成为回忆，永远再无法实现。
由乃摇摇头，决定把这些难过的记忆抛之脑后，马上要见到爸爸妈妈，她可不想苦着一张脸，“哥哥，我们还有多远呀？”
“嗯，还有一点路程。”少年平静的回应一句。从镜子反射那面，他能看见那张可爱脸蛋上的茫然和不适。
由乃看向正在开车的少年，长的很好看、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但能够开车的话应该是十八岁了吧。长得好看的人永远都是引人注目，若是平常的自己大概会多说一些话。
只是现在身体真的好不舒服，她蜷缩在后座上都快成为一只蜗牛也不能缓解难受。
视线中，少年的脸颊无论哪一侧都十分好看，这张脸就是完美的，简直如艺术品般。不知为何，由乃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但叫不出名字。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怎么看见好看的哥哥就觉得熟悉呢？她可不能做那种贪恋美色的女生，自己心中可是有信仰的，一定有英雄正在等待自己。
行驶的车开始降速，逐渐停止在路边。
“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是京都，你爸爸妈妈所在的地方。”少年神色平静，将车熄火后率离开主驾驶位，他来到后座将车门打开。细致的等待由乃下车。
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的由乃连忙抬起头，苍白的小脸蛋上出现喜色，她看着周围连忙想要下车，“谢谢哥哥送我！”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少女走下车，这是条栽种满樱树的芳香小路，远处是得到消息的父母，他们站在门前望着自己，朝着她挥手。
由乃整顿好背包，在将要离开之前，她又看了眼英俊的少年，“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沉默许久，沈羽涅轻声开口道：“抱歉，我只是工作人员，所以不能说名字的。”
“好，好吧……”由乃有些遗憾道，不能知道这么好看的哥哥的名字实在可惜，不过转念一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也就不觉得遗憾了。
她拉着自己的书包一步步朝着父母走去，道路并不远，当再回过头时少年的身影与汽车都已经模糊。由乃走着，目光忽然被树上突然出现的变化所吸引。
少女的眸子不由得睁大，脸上露出喜悦神情，“樱花开了？”
不止一颗，此时整条道路上的樱花全部盛开。微风吹落降落下粉色花雨，它们飞舞着盘旋在周围，在脚下铺上一条道路，通往父母。再回过头，少年的身影已经在花雨中模糊不清。
“觉得不开心，就应该把她留下的嘛。”莉亚站在沈羽涅的身边，她一眼就看出小正太的心里其实还是难过的，“权能恢复的身体，其实应该要比普通人都强很多的。”
“拥有和放弃要做出选择，若果不舍弃就无法改变。”沈羽涅安静的说着，见到少女跌入父母的怀抱，他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我想要保护她，所以这样做就是最好的选择。身边陪伴的人，有莉亚姐在就好。”
“好~我陪着你。”
身边再没有缠着自己的少女，每天给自己买早餐、陪着自己说话，即使冷漠应对，她回以的也是笑容。用坚定的语气告诉自己，她喜欢自己，并且会永远坚持下去。
遗憾么？的确是感到遗憾，只是比遗憾更重要的是约定。
由乃被父母所拥抱着，重逢的喜悦令父母流泪，她的心也被触动却没有哭。不远处汽车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她这才知道少年要离开了，莫名的心沉落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时，母亲正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摸过，她温柔的说道：“不哭，我们都不哭。妈妈已经做好饭，我们一家人以后永远在一起。”
“咦，我哭了嘛……”由乃觉得不可思议，伸手触及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也在流泪。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心情莫名的感觉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被彻底的抽离。
她下意识的抱紧母亲，闻着那熟悉的香味，无声开始哭泣。为什么难过啊？她也不明白内心的想法，或许只是重逢之后的喜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