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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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1哀悼
葬礼是什么样的？
我记忆中那个时代的葬礼，是死者亲属穿着白衣，戴着白帽，面对到来的宾客下跪。
我记忆中那个时代的葬礼，是室内烟气燎燎、纸钱遍布、白蜡流泪，是来往宾客或悲伤不已或高谈阔论或沉默不语。
我记忆中那个时代的葬礼，是遗像挺立、棺材居中、宾客哀悼，是丧葬行业从业者念念叨叨，为死者念经祈福。
那么，这个时代的葬礼是什么样的？
星际时代的葬礼与我记忆中那个时代的有很大区别，除了屋内摆了个棺材和遗像外，基本上没什么相同之处。
死者亲属穿白衣戴白帽，没有强制要求；死者亲属对到来宾客下跪，是根本没有的事。
宾客表示哀悼？那就要看宾客的心情以及他与死者的关系了。
反正，想哀悼的宾客抵达葬礼举办地后就会哀悼，不想哀悼的宾客就算再三提醒或是强制要求也不会哀悼。
我，自然是没有哀悼的。
我代表着我顶头上司四长老，怎么可能哀悼西虫帝国的财政部部长？
先不谈所属势力不同的问题，也不谈关系亲近与否的问题，就从地位而言，我也不可能哀悼其的死亡。
我要是只代表我自己，我倒是有可能会哀悼与我地位相同的财政部部长钱庭玉。
没错，就是地位相同。
东虫联邦八大长老相当于东虫联邦境内八个皇帝，作为其中一个皇帝——四长老直系手下的我，自然跟西虫帝国财政部部长地位相当。
但我代表的是四长老，那就绝无可能了。
让四长老表示哀悼，让一个实力位于第一档次且属于东虫联邦的强者对西虫帝国的财政部部长表示哀悼，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当然没有哀悼。
不过，我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四长老没有，不代表其他第一档次的人没有。
迪丽娜·多拉，这位第一档次的自由超凡者就对财政部部长的死表示了她的哀悼。
而她的这一行为，也让钱家人不胜惶恐。
“迪丽娜阁下，您能来参加葬礼就已经是我们钱家的无上荣耀了，您实在不必为庭玉的死而哀悼。”钱家的老家主说。
迪丽娜：“钱部长是我殉情组织的人，我来参加他的葬礼是应该的。我哀悼他，则是因为我欣赏他的所作所为，欣赏他的诚实守信。”
钱家人可不一定接受你对钱庭玉的欣赏。至少，钱家的这位家主是不愿意接受的。
看了身体僵了一瞬的钱老家主，我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看戏起来。
作为东虫联邦四长老的代表，我自然引人注意。所以，想要不被打扰地看戏的话，存在感是要降低的。
吃瓜群众的存在感怎么能高呢？高起来，可是很容易成为被戏中人波及的对象的。
看着钱老家主，迪丽娜眉眼弯弯：“钱家主，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对殉情的人很有好感。钱部长能切实做到殉情而死，我很欣慰。”
“我们殉情组织，需要的就是钱部长这样的人，钱部长和他妻子的死将会作为典范，在组织内部大力宣扬。”
对于钱家来说，这可没什么好宣传的。
作为吃瓜群众而言，我支持你的做法。毕竟，我既不是钱家人，也不是西虫帝国的人。
0252请求
钱老家主笑容僵硬：“庭玉能得到迪丽娜阁下您如此夸赞，是他的福气。”
迪丽娜：“对于殉情组织的成员，我一向是不吝夸赞的。尤其是，钱庭玉钱部长是个优秀的组织成员。”
优秀在他真的殉情了，对吧？优秀在他讲诚信，对吧？
我看了一眼棺材。
看着棺材，迪丽娜问钱老家主：“钱家主，这场葬礼为何只有一具棺材？钱部长妻子简怡的棺材呢？”
这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屋内摆放的这具棺材可不是夫妻合棺，既然不是，简怡的尸首在哪里？
钱老家主：“只有一具棺材，是因为里面存放的是庭玉和简怡的骨灰。”
似是觉得难以启齿，他顿了顿，才继续道：“简怡死亡后，庭玉是抱着简怡的尸首自焚而死的。”
自焚？这死法，可是很痛苦的。
钱庭玉选择这种死法，是因为他妻子简怡的死而惩罚他自己吗？
手下的情报人员没打探到钱庭玉的具体死法，看来是有心人出手，将这事瞒得死死的。
自焚而死，毕竟不是一般的死法。
西虫帝国压下这事，我理解，但这并不妨碍我因此而嘲笑他们。
作为一个优秀的反派，在他人的伤口上撒盐这事是必然要会的。
迪丽娜：“所以，棺材里面是两人的骨灰？”
“是的。”钱老家主点头。
迪丽娜提出她的请求：“那钱家主，你介意把钱部长和简怡的骨灰给我吗？他们的骨灰，很有收藏价值。有他们的骨灰在，我想组织里的人会更加理解殉情的可贵。”
更加理解殉情的可贵？你确定你把钱庭玉和简怡的骨灰带回去，殉情组织的人会从你的行为中得出这个？
你这行为，没起到劝退作用都已经算好了。
要知道，殉情组织内部不都是意志坚定、非要殉情的家伙。你这行为对于这些人来说，起到的不是劝退作用那才奇怪。
组织成员减少，只剩下意志坚定、坚决殉情的人——这难道是你的目的？
当然，也不排除你想要他们两个的骨灰是用来威胁组织成员的，威胁他们必然要做到殉情、必然“生是殉情组织的人，死是殉情组织的死人”。
我猜测着迪丽娜的真正目的。
钱老家主：“迪丽娜阁下，恕老朽不能同意您的请求。庭玉除了是您组织的人，还是老朽的孙子，还是帝国的财政部部长，老朽不能同意您的请求。”
“至于简怡，我虽然不喜欢，但她是庭玉的妻子，是庭玉深爱之人，她的骨灰，老朽也不能给您。”
对于钱老家主的拒绝，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要是真把钱庭玉和简怡的骨灰给了迪丽娜，那西虫帝国，钱家可就待不下去了。
因为，西虫帝国丢不起这个人，西虫帝国不需要一个为了利益卖了家族子弟骨灰的家族。
0253拘谨
迪丽娜有些惋惜：“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钱部长和他妻子的死，对殉情组织来说很有教育意义，我还想着通过他们的骨灰让这教育意义更大一些。”
钱老家主：“让迪丽娜阁下您失望，是老朽的错、是钱家的错，但庭玉和简怡的骨灰是真的不能给您。”
迪丽娜：“钱家主，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急忙向我请罪，提出的请求被拒绝，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你不是一般人、一般强者啊，拒绝第一档次的你的请求，对于钱家这个族人最高实力只在第二档次的家族来说，是件大事，是件必须诚恳道歉、必须立即请罪的大事。
“是，迪丽娜阁下，是老朽过分看重这次拒绝，忽视您的宽容大度了。”钱老家主低头，说。
迪丽娜看了眼低头的钱老家主，便看向我。
我要被拖下水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小安西，还是跟你说话舒服，其他人都太拘谨了。”迪丽娜看着我，点评道。
我：“那是因为他们不理解迪丽娜团长，他们不知道您有多和蔼可亲。”
这是假话。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从你创办殉情组织就知道——这才是实话。
迪丽娜：“小安西，你真了解我，也真讨我喜欢。”
谢谢，不过我希望你换个人喜欢。你的喜欢，我不太承受得起。
我想成为的是看戏人，而不是戏中人。
我：“多谢迪丽娜团长您的喜欢，对于您这种层次的人，我向来有所了解。”
不了解实力比我高的人，难不成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实力不如我的人身上？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还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
迪丽娜看向抬起头来的钱老家主：“钱家主，你面对我的时候，实在不用过于拘谨。我是来参加葬礼的，我只是一个宾客而已。”
这是提醒，还是警告？
你这是在抒发你的不满，还是在陈述你的要求？
我觉得，应该是两者都有。
毕竟，你欣赏的是钱庭玉，不是钱家。你欣赏的是殉情而亡的钱庭玉，不是西虫帝国的钱家。
钱老家主：“迪丽娜阁下，老朽知道了。”
迪丽娜微笑：“钱家主你知道就好。”
说完，她向着我走来。
伴随着她的走动，伴随着她的靠近，我对我自身存在感的遮掩，几近乎无。
来到我旁边的迪丽娜说：“小安西，我还是喜欢和你交谈。这些天我见到的所有人，只有你喊我团长，这个我喜欢的称呼。”
那是因为我手下有一群优秀的情报人员。
我：“作为深得迪丽娜团长你喜欢的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迪丽娜笑了：“小安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随后，她问我：“小安西，你觉得这场葬礼会出乱子吗？新任财政部部长到底是谁——这结果可是快要出来了。”
我：“那要看钱家的控场能力。”
控场控得好的话，就算出乱子，也会被压下来。控得不好的话，可就给乱子提供了一个适合出现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