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别害怕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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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昭是被裴彦文光明正大的带出拂碧园的。
头顶的伞,是裴彦文亲自替她撑的。
走到一进的垂花门时,徐嬷嬷还假模假式地拦了一下,对着裴彦文卑躬屈膝道,“大人,顾家姑娘这还守着孝呢,您这是要把人往哪儿带啊?”
裴彦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需要我现在去宫里给你请一封圣旨过来吗?”
徐嬷嬷一听脸色都变了,哆哆嗦嗦地就要往边上挪。
可裴彦文却嫌她墨迹又碍眼,喊了一声“滚开”后竟罕见地抬脚一踹,把人直接踢在了地上。
徐嬷嬷在雨水里扑了个狗吃屎,却疼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站在后面的玄歌见状偷偷地去看身边的绥川,绥川察觉到了目光,缓缓地转过头对着玄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六月的天里,顾云昭只觉得冷,周围雨势滂沱,模糊了远处的视线,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活着的气息就是身边裴彦文身上那股子沉沉的冷香。
她下意识悄悄地捏住了裴彦文的衣袖,只想着从这股香气中寻得一点点力量。
裴彦文直到上马车以前才发现了顾云昭的小动作。
眼前的小姑娘好像三魂七魄都出了窍,睁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空洞无神地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裴彦文心里一慌,把伞交给绥川以后弯下腰,横著将人抱起直接带上了马车。
风雨声中,顾云昭恍惚听到一句很轻的喟叹——
“别害怕,昭昭。”
……
南衙司的伤疗馆中,顾云昭一进屋就开始仔细地检查起顾崇怀身上的伤。
孟樾堂站在床尾自责地和她解释道,“本这趟外出不该崇怀去的,但是带着他的老师傅前两日摔了腿,崇怀就自告奋勇的去了。其实真的是小事儿,不过是刘山村那儿几个恶霸滋事聚众,崇怀去了一趟就处理好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他没走官道而是翻山抄了近路,就……就中了埋伏。”
“一共七处,全是箭伤,箭上没有毒,看来不像是想要他的命。”
可坐在床边的顾云昭却自言自语的,似没有听见孟樾堂刚才的那番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检查完了崇怀身上所有的伤口,然后轻轻地替他盖上了被子。
孟樾堂看了一旁的裴彦文一眼,眼里的内疚更甚了。
“云昭,此事归根结底是我没有带好崇怀,若是当时我留心不要让他一个人跑这一趟……”
不等孟樾堂把话说完,顾云昭就摇头打断了他。
“他们有备而来,便是人多也没用。”她说著又替崇怀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反问孟樾堂,“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他们明显是为了要活捉崇怀的,这七箭虽不致命,但却能耗尽他的精力,他是怎么脱险的?”
“出事以后崇怀就拉了照明弹,烽火哨那边一发现就去支援了。”孟樾堂道。
顾云昭看了弟弟一眼,又心疼又安慰,最后却只是红着眼对孟樾堂说了一声“谢谢”。
可她这一声谢不说还好,一说却叫孟樾堂越发无地自容了。
“云昭,你这……是从何谢起啊。”孟樾堂真是又气又急,刚想拉着顾云昭好好再解释一番,却见裴彦文冲自己无声地摇了摇头。
他随即只能憋屈地闭了嘴,然后就听裴彦文问,“你说他们,是哪些人?”
“越王的飞鱼党。”顾云昭说著缓缓摊开了手心。
裴彦文和孟樾堂顺势看去,只见顾云昭的掌心中握著一块沾了血的织锦布料,横纵相隔的经纬线上绣著一尾靛蓝色的飞鱼。
孟樾堂大惊失色,“竟是他!”
可顾云昭却反手握住布料,没有一丝吃惊,“对啊,还是他。”
顾崇怀还在发热昏迷,这么多人守着他也没用,顾云昭便让玄歌留下伺候,自己则并了裴彦文和孟樾堂一起走了出去。
屋外雨势终于小了一些,顾云昭在屋檐下站着发呆,忽然觉得肩上一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沉香缭绕的暖意。
她抬头看着裴彦文刚想道谢,却听孟樾堂又开了口。
“越王之前一直在梁州城盘踞,这次突然回汴京……”
“是为了顾门。”顾云昭觉得这么明显的结论没什么不可言的,“梁州紧挨着淮州,又方便退回北拓,他之前在那儿也是为了能牵制住顾门。”
孟樾堂又懊恼不已,看着顾云昭小心提议道,“我看就把崇怀放在衙内养伤吧。”
见顾云昭微微张了口,孟樾堂连忙继续说道,“你先别着急反对,你想想,这次出事,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好在崇怀机敏,否则这事我真的……我就算到了下面也没脸去见师爹师娘的!让崇怀在衙内养伤,一来方便高良毅进出给他复查伤势,二来南衙司再不济也总是在皇城脚下,越王就算胆子再大,手也没法伸的这么长。”
顾云昭其实本还有些犹豫的,但听孟樾堂这样一说她也就不再坚持,“那我让玄歌留下。”
孟樾堂见她松了口,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宽慰,“云昭,你放心,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听着孟樾堂声音中的哽咽,顾云昭吓了一跳,这才正了眼去看他,见他眼底依然卷著深深的自责,连忙解释道,“孟大哥你别误会,我……我真的没有怪你,我们都很清楚这只是意外。崇怀他是正常外出办差,谁都没想到越王竟然会冒险进京。但如果这次我们能抓住他……”
“已经跑了。”孟樾堂叹气。
“什么?”顾云昭一愣。
“崇怀出事以后我就让一小队人马按照打斗的痕迹反追了过去,一路查到了这波人是在一个废弃的义庄落的脚。但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义庄里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了。”
顾云昭觉得可惜,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越王此人谨慎小心又多疑,眼下那些人既已经打草惊蛇,就一定不会还留在原地待命,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风声了。”
“所以我们才被动!”孟樾堂淬了一口,“不过他始终是逆贼乱党,现下有了眉目,下次若再交锋,定要杀无赦!”
顾云昭看了孟樾堂一眼没说话,但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却和孟樾堂截然相反。
要杀无赦吗?
飞鱼党并非等闲,今日崇怀能保住这条小命实属苍天有眼。要想一举灭了越王的人,恐怕就是赔上整个南衙司都未必能成功。
所以,顾云昭忽然就生出了想亲自会一会越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