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查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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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点了点头，林峰突然心里产生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人性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存在，它在那个年代在张家村把它的恶发挥到了极致，全部发泄在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他甚至无法想象当时张容到底经历了什么。
畜生！
林峰道：“沈浩你怎么知道的？”
沈浩无奈地笑道：“我又是陪聊天又是挨家挨户地送礼，把一群老头老太太哄高兴了，他们就围着我无话不谈了，三天的时间，我把张家村每个人都摸透了才回来的。”
江雪笑道：“第一次听说警察办案还要送礼的。”
沈浩一摊手万分无奈道：“这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要是端着警察的架子去找他们问话，他们虽然会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但是有些细节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只有让他们打开心扉，把我当成聊天对象一样，轻松愉悦地和我聊天，我才能更深入地去了解案情。”
林峰拍手道：“不愧是沈队长，厉害。”
沈浩笑着摆手道：“林峰你别给我贫，还是先商讨案情吧。”
林峰正经道：“我们之前推测凶手能在在葬礼上自由出入死者家，全村人都有嫌疑，最后有较高的医学素养更加找不到嫌疑对象。”
“和十个受害者有仇尤其和张老太有仇，这一点原本也找不到嫌疑对象，但是那十个受害者恰好是欺负张容最狠的那十个人，这也太巧了，你说凶手是在给张容报仇，这一点根本没有证据，我持保留意见，但是现在我们也只有这个方向可以查了，我建议再去张家村调查一次。”
沈浩点头道:“我办案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一定和张容脱不了干系，我赞成再去张家村调查一次。”
沈浩拿起会议桌上的照片全都看了一遍，尤其是林峰的尸检报告，和槲栎的脚印和指纹的照片，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我们只有三条线索可以查下去，第一就是凶手从张老太脖子上扯下来的银链子，第二就是这枚脚印和指纹，第三就是张容。”
“我和林峰去张家村调查和张容有关的人，乔铁黎带几个人去附近的几个村子走访，看谁见过那条银链子，槲栎和焦艳艳去指纹库对比指纹，分工合作争取找点抓到凶手，散会！”
“是！”
沈浩和林峰两人走出会议室就往张家村去。
林峰皱着眉头看着沈浩道：“你先去宿舍休息一下再查案子吧，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了。”
沈浩打了一个哈欠摇了摇头道:：“没事，不用管我，我在车上眯一会就行了，早点抓到凶手早点结案，我也能早点休息。”
说着他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林峰睡了一上午精神力还算充沛，看他一歪头就睡着了，就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到了县区，林峰叫醒沈浩，两人找了两个老乡，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人去了张家村。
再一次回到这里，这座村子上空依然飘荡着一股檀香味，每家每户都供着佛点着香。
沈浩睡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里终于不再全是红血丝了，和林峰交流案情道：“张容自小无父无母，跟着舅舅长大，舅舅舅母对她很不好，两个老人去年也去世了，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就无从查起，只能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点什么线索。”
林峰道：“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到点什么。”
沈浩道：“那个孩子我见过，今年二十八岁，但是心智却好像停留在了七岁一样，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不说话。”
林峰头疼道：“可是现在除了他，还有谁会为了给张容报仇，犯下连环杀人案？”
沈浩也很无奈道：“我也不会知道。”
林峰叹一口气道：“算了，办案子本来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在各种没有关联的细节里面找到隐藏的真相，走吧，咱们先去找张凡。”
上一次林峰见过张凡一次，还记得他住的地方在哪里。
张家村里唯一一座塌了半边的瓦房外面，林峰和沈浩站在长满了荒草的院子里，看着里面那个脏兮兮的人蹲在地上种菜。
张凡一身破布衣裳，一头头发已经长到了脖子上，黏湿湿地粘在脖子上，手上有条不紊地种着菜。
从林峰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尖下巴，大半张脸都被厚厚的头发遮住了。
张凡种好了菜，放下手里的小锄头，站起来到一个破烂的小水桶旁边洗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后回到房子里端出来一碗饭吃了起来，吃完饭洗好了碗筷，就蹲在院子里一边拔草一边嘴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叽里咕噜得听不清。
张凡说着说着突然朝屋子里大喊了起来：“娘！娘！娘！”
林峰看向黑洞洞的破瓦房，里面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但是张凡却好像听见了什么一样，咧着嘴笑了起来：“凡凡种了菜，好好地吃完了饭，还洗了碗，娘不用担心我，娘快吃饭吧，嘻嘻。”
林峰看着他一边笑，一边蹲在地上摇头摆脑地笑，破烂的瓦房里面黑洞洞地，隐约可以看见一床破烂的席子和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方桌，突然觉得浑身冒着凉气。
沈浩也觉得这一幕有点诡异了：“我上次来的时候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没有表现出这一面。”
林峰叹息道：“我听张家村的人说过，他母亲吊死在房梁上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和尸体一起呆了三天，等村里人发现时，他已经傻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导致他的大脑自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脑海里只有对过去的记忆，对别人来说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对他来说，也许在他的世界里，他的母亲还和以前一样和他生活在一起。”
沈浩无言地看着院子里的张凡，良久只剩下一声叹息。
林峰道：“我们去和他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