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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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姐说完便离开了。
同时，也撤走了赵瑾瑜仅剩不多的安全感，但是一闭眼，想了想以后将会有大把大把的钞票，也就不害怕了。
“你看点自己能干点儿什么吧，也不用拘束。”夏姐看了她一眼，“或者是聊聊天，和他们聊天挺有趣的。”
有趣？
赵瑾瑜有点不明白。
只怕自己和这些病人融入不到一起。
“好。”她硬着头皮，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病房中的病人，其实，并没有人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或行为。
终于，她将目光转移到了一个正在下棋的老爷爷身上，戴着眼镜儿，看起来倒像是个知识分子。
牵着小团子悄悄的走了过去，下的是围棋，这些东西赵瑾瑜看不懂，但仍然津津有味。
毕竟看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小姑娘，你是来做什么的啊？”忽然，老爷爷开口了。
这一开口倒是把赵瑾瑜吓一跳，她稳了心绪，连忙道：“我是来陪人聊天的。”
说罢，就有些后悔了。
末尾又加了一句，“是来陪你们解闷儿的。”
“我知道。”老爷爷说着，瞥了她一眼。
知道？
赵瑾瑜未能寻得他口中所说的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愣了下神。
“长的挺水灵一个小姑娘，怎么看起来不太开窍呢？”老爷爷似乎看出点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
话一出，对面那爷爷笑了一声。
赵瑾瑜：？？？
这话听起来也挺正常的啊！
这哪里像是有病的病人啊？！
【精神病分类型，见人又咬又打的那是疯子。】
忽然间，赵瑾瑜觉得自己智商遭到了冒犯，继续盯着面前这盘棋局，观棋不语这个事情还是懂的，一直到棋局结束才开口。
“大爷，您这局是谁赢了？”
大爷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
对面的光头大爷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倏地，她觉得自己才最像神经病。
“你为什么想来精神病院当志愿者呢？”忽然间，老大爷问，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样小零食，分给了搭档一个，又分给了她们。
赵瑾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更多的是好奇吧。”
“噢。”
大爷似乎没什么求知欲的样子，忽然又问道：“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世俗里的人啊？”
听到这个，赵瑾瑜内心震了一下。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双手微微颤抖着，“大爷，您为什么这么说？”
“世俗人都精的很，你看起来不像。”
赵瑾瑜：……
感觉智力再次得到了冒犯。
她悻悻的擦了下鼻子，扑哧一声，旁边的小凛笑出了声，得意的看着她。
“大爷，您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赵瑾瑜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和网上某段时间很火的“被抓进精神病院该怎么解释自己是正常人。”的离谱程度差不多。
说完，凛看了她一眼。
【你知不知道这样讲话容易被打。】
这个还是比较怕的。
大爷呵呵的笑了两声，“因为我的某些神经受到了损伤，我本人是不承认我不能很好的融入世俗中的，其实，什么是正常人，什么是非正常的人，有定论吗？而那些所谓的书上正常，这个定论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世界是以大众的，平常的，随波逐流的思维去思考，就无法容忍那些非大众的，非平常的事物和人存在。”老爷爷说着，感叹了一番。
听完这些，赵瑾瑜彻底颠覆了对于精神病人的刻板印象，这哪里是病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哲学家嘛！
“您说的很有道理。”赵瑾瑜点点头，眼底不由得透着几分敬佩。
【你最好不要这么说。】
忽然间，小凛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赵瑾瑜疑惑，为什么？
【旁边那个夏姐看在你，如果不想被当成精神病人就乖乖闭嘴。】
闻言，她心底咯噔一下，又不敢直接去看，身子僵直了几秒，才敢悄悄的回过头去，果然，撞入了夏姐的双眼。
妈呀！
那她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小姑娘，虽然你看起来不灵光，但人还是很懂礼貌的，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没有这样的耐性咯。”大爷倏地笑了笑，“我常常做梦，也许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到这里，赵瑾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难不成……这老爷子也和她是一样的人？
呼吸有些紧张，问了一句，“这话怎么说？”
“我觉得我应该是火星人，或者是某个文明留下来的残余生物。”老爷子望着灯泡仔细念想着。
这话赵瑾瑜有些不敢苟同，毕竟，她还算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至于星际战争什么的，她也只在电影中或者是小说中听说过。
“您之前是什么职业？”赵瑾瑜莫名对这老爷子的职业有些好奇，“有子女吗？如果好好治疗的话，还能回去的。”
大爷闻言，摇了摇头，“我叫王德严，之前是个老师，不过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在这里很快乐。”
老师！
这个职业倒是让赵瑾瑜有些惊讶。
可是仔细想想也符合，也不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很快乐是真是假。
这一上午，赵瑾瑜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聊天，和各种各样的人聊天，在这个小小天堂中，他们可以是艺术家，也可以是哲学家，更可以是农民。
不免的有些唏嘘，这里面有个人叫奇奇，发病时会幻想成自己是池塘里的青蛙，智商永远只停留在六岁，虽然他现在已经三十五了。
“这个东西是不可以吃的。”赵瑾瑜连忙将桌子上的幺鸡麻将拿走，“青蛙是不吃小鸟的。”
奇奇想了想，表示赞同，“那青蛙吃蝌蚪吗？”
“……青蛙也不吃蝌蚪，因为虎毒不食子。”赵瑾瑜有些汗颜。
奇奇陷入了沉默之中，于是憋出来一句话，“我不是老虎，也不吃孩子，我问青蛙能吃蝌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