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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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偌大的办公室里，端坐在金光闪闪的总裁桌牌后的那位光头男士眼神闪烁，飘向别处，却不应答。李方文咳了一声：“咳咳，傅总裁？”
这光头男虽然高居公司总裁之位却是姓傅。“傅总裁”，“副总裁”，听上去总是比别人低了半截。因此，周围的同事可都知道他最恨人叫他“傅总裁”。
光头的眼神缩紧，舔了舔嘴唇，这才冷冷地说道：“您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明白。”
李方文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大明白，我又不是内行人。如果是些破解密码进入内部查看资料什么的，应该也不是我们刑侦要留意的内容。我改天请科技资讯科的那位同事自己过来问清楚就好。”
泰林一直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却笑着摇头：“你说林一平她也是的，这么专业的话题，她一个科技刑侦专家不来，怎么倒叫我们来问。”
光头总裁也跟着假笑了两声，脸色却变得极僵硬。他伸手撸了一把光溜溜的后脑勺，站起身来：“警官，你们的行业我不了解。可是IT这一行，入行没有那么难，谁还不是体力劳动者呢？可是要想生存，还要生存得好，就太难了。”
泰林也站起身，在面向CBD的落地窗前走了一圈，然后停在光头总裁的面前，指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笑笑说：“你们还难？你们要是难，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可怎么办？”
“哈哈哈，谁还不是风里来雨里去？要不是梁正初当年创立这家公司，带着我们拉业务，拼技术，我们几个不知道被炒了多少回了。”光头总裁转身面向落地窗，“我们这一行，35岁拼不上中层主管，没有把核心技术握在手中，恐怕现在也就是被炒的份。哪有你们公务人员稳定？”
这间总裁办公室位于CBD智慧大厦高层，李方文也站起身随着他的目光远眺整个市中心，许多早年的商业写字大楼都像砍断树干的木桩一样匍匐在他们脚下。在那些大楼里继续经营的传统产业，也好似早已经腐朽干枯，一蹶不振，再也没有跟科技新贵一争高下的雄风。
人总是这样，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梦想着得到全世界。当历尽艰难终于达成人生目标，却又渴望着再回复到当年的稳定轻松。“人生无坦途，又不是阿拉丁，哪有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种好事情？”李方文心想。
泰林的嘴角扬起，定定地看着他：“其实我知道你们创业很不容易，况且，听说你们公司马上进到独角兽板面，想必也肩负极大的压力。”他的声音沉稳，不疾不徐，说得光头总裁连连点头。
“那就奇怪了，”泰林话题一转，“怎么我还听说有个公司要告你们？”他重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再继续说下去。
“没，没有啊。”光头总裁又撸了一把后颈，眼神不经意间向李方文飘去。
“不对吧。据我们的调查，恒树地产曾经在跟竞争对手打了一场旷日持久关于不正当竞争的官司，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其中涉及商业机密的泄露。双方相互揭发，而举证名单里，也有你们时初科技的名字。难道这件事总裁不知道吗？”泰林扬扬眉毛。
没想到光头傅总裁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绕了半天，二位警官想说的是这么一回事啊。几年前，恒树和罄石两大房地产巨头打的那场官司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我们公司只是作为证人方对恒树地产集团内部的网络系统做了一次比较完全的检查，并发现了一些技术漏洞，最后也进行了修补。我们与恒树签约，这些都明确地写在合约之中。”他向后靠在巨大沙发椅里，翘起二郎腿，呈现出完全放松的状态，
他收敛笑容，看向李方文：“李警官，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毫无根据的消息一旦传播出去，在网络上发酵，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会造成极坏的影响。要是李警官肯透露信息来源，我们一定请律师把他告到底。”
李方文看看他又看看泰林，并不接话。
“看来恒树地产集团是你们很重要的客户啊？”泰林说道，“那梁正初还在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建立业务往来了吗？”
光头总裁拍了拍沙发椅的扶手，正色道：“恒树集团的业务就是梁正初自己接洽的。”
“他去接洽的？”李方文颇为好奇，“感觉他就是个典型的理工男才对，没看出来，他也会搞业务往来。”
光头总裁摇摇头，说道：“不在这行，你们恐怕不知道，在网络工程这一块领域，梁正初可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他呀，技术是真的牛。不服不行。”说着翘起大拇指。
他接着说道：“与其说是他自己拉恒树集团的业务，不如说是恒树集团自己找上门来请他去帮忙。当时，我们公司还处于草创阶段，没想到能接到这么大的单子。也就是这笔业务，让我们公司在业界正式有了名字。”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怎么还会有后来跟罄石集团的纠葛？”李方文更加好奇。
“他们太不要脸了。”光头男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不知道找了哪位技术大神，竟然把恒树地产最重要的一份投标计划书给偷走了。我记得，当时恒树的开发经理从招标会上下来直接就冲进我们公司破口大骂。啊，还说我们是吃闲饭的。”
投标书，是投标方按照招标文件提出的条件和要求编制的投标文件，事关投标资质、价格等等合约细节，是房地产开发领域最重要的商业文件之一，相当于最重要的一张大牌。投标书被竞争对手窃走，相当于被翻开了最后的底牌。
“输到连底裤都没有了。”光头总裁摇了摇他铮亮的脑袋瓜，“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街。”
“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泰林皱眉，好奇这件事最终的结局。
“当然还是梁正初出马。”光头男又喜笑颜开，“呵呵，他不但修补好了我们的漏洞，还把罄石集团的老底给抄了。哈哈哈，他在人家内网里放了点东西。从此，罄石集团再无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