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陛下,臣下面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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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坐在霁月阁内厅，看着几名内宫宫女端着膳食递到餐桌上。
这顿午膳很简单，一盘红烧鱼，两道肉肴，一盘素食，以及一饭一汤。
装在瓷盘上的红烧鱼卖相并不算太好看，还不如顾长歌在伙房院落中示范的那道鱼肴。
大概是因为那些来自御膳房的伙妇们初学，未曾照顾到鱼肴出锅后的观感。
但顾长歌闻到熟悉的香味后，就知道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他亲手盛上两碗饭，其中一碗递给坐于身旁的秦清寒，然后拿起竹箸探向鱼的腹部。
顾长歌吃鱼向来先从这里下筷子。
鱼腹刺少肉嫩，香滑美味。
几块鱼肉入嘴，和着几口白饭，顾长歌顿时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异世界吃上华夏美食，这才是生活！
顾长歌在这边大快朵颐，根本没有半点儿大秦男子应有的‘小口抿，掩嘴吃’的娇柔姿态。
可旁边的秦清寒看到他毫不做作的样子，却觉得这时的顾长歌当真是有种别样的可爱。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顾长歌任何与寻常男子不同的习惯与动作，放在秦清寒的眼里都会变成撩拨她心田的优点。
仿佛他做任何事情都能具备一种特别的美感，让她不由想要一直欣赏下去。
不过，秦清寒还是有点儿看不上那道放于餐桌中间的卖相不佳的红烧鱼。
尽管这道鱼肴香气四溢，散发着引起食欲的香味。
但比起周围的三菜一汤，光是观感上就差了许多。
毕竟霁月阁的伙妇们也是从御膳房中调过来的。
对于以往的精致菜肴，她们自然会摆得相当美观。
可这道红烧鱼放在餐桌中间，却好似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百姓企图乔装混入贵族人群之中，显得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看着顾长歌对这道鱼肴吃得津津有味，秦清寒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句。
有那么好吃吗？
身为大秦女帝的她，向来不太看重口舌之欲。
登基一年有余，秦清寒从来没有像她的母皇或大秦前几代女帝陛下一样，每一餐都多达数十种精致的膳食。
她每日就是固定的三菜一汤，从还是大秦太女的时候就是如此。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虽说这道红烧鱼的香味不同于她以往品尝过的任何一种鱼肴。
但按道理来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出彩之处。
只是，在看到顾长歌似乎特别钟情于那道不太好看的红烧鱼、对其他菜肴无甚兴趣的模样后，秦清寒终究是不由生出了一点儿好奇心。
她还记得在几分钟前，顾长歌说这道名为‘红烧鱼’的鱼肴是他亲手开发的菜品。
所以，这个一向很能让人出乎意料的小男人，莫非对饮食之道还有什么研究吗？
怀着这种好奇，秦清寒终于也忍不住拿起竹箸，尝试性的夹了一块鱼肉。
松软的鱼肉入口，顿时有种完全不同于烧烤、蒸煮的香味传遍舌蕾。
秦清寒美眸微亮，那张倾国倾城般绝美的俏脸之上，稍稍流露出一抹赞叹陶醉之色。
这道鱼肴，竟真的和他说得那样好吃！
下一秒，秦清寒不再犹豫，又伸出竹箸品尝了起来。
顾长歌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只觉这位被美食诱惑的女帝陛下此刻就如同被灯光师打了一束光一般，整个人显得布灵布灵的。
这时的秦清寒，带给他的感觉才像是一位富有感情的绝色佳人。
以往的她，总让顾长歌觉得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即便他对秦清寒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却也觉得不太舒服。
可现在的她就让顾长歌感觉好多了。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看出秦清寒并不是天生的冰山美人。
她就好似被人套上了一层沉重的枷锁，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情感。
在之前的时候，顾长歌还以为是世家门阀门的存在，逼得这位女帝陛下如此姿态。
但世家门阀覆灭后，他才发现是另有缘由。
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顾长歌就不知道了。
他对秦清寒并无男女之情，没必要关心这么多。
不过，望着这位沉醉于红烧鱼新奇的味道、不自觉的流露出动人笑意的女帝陛下。
顾长歌忽然发现他对于秦清寒这样的美御姐的抵抗力，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
近距离欣赏她，自然比起以往更加直观的给顾长歌诠释着古典美人的魅力所在。
秦清寒的身材其实相当不错。
只是她从来都身着凤袍，宽大的衣物遮挡住了她惹眼的身体曲线。
倘若论起胸怀的宽广，在顾长歌认识的女子中，或许也就只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气息的李秋瞳能与秦清寒一较大小了。
更何况，秦清寒挺翘的娇臀是真的诱人。
尽管顾长歌不想承认。
可他确实是在秦清寒每次转身的时候，都忍不住瞥一眼她腰肢下的完美弧度。
说实话，她算得上是顾长歌理想型的美御姐！
如果不是秦清寒在以往给他的印象不算太好，再加上又在那时与梦璃结缘。
想必顾长歌在与她相处之后，还真有可能心甘情愿的成为大秦帝国的帝后大人。
不过，错过就是错过了。
顾长歌可不想在未来偷吃的时候被黑化的梦璃给当场柴刀。
特别是在这个女尊世界之中，让梦璃头上种上青青草原的后果，怕是就只有小黑屋一条路了。
想到这儿，顾长歌收回看向秦清寒的视线，专心于享受红烧鱼加米饭的美味。
良久，餐桌中央的那盘红烧鱼便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
直到连鱼头都未曾剩下一丝肉沫，秦清寒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竹箸，粉嫩的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嫣红的樱唇。
这样的小动作，看在顾长歌的眼里，显得尤为性感。
“陛下，这道鱼肴如何？”
顾长歌接过旁边的内宫宫女递过来的餐巾，笑着说道。
“出乎朕意料的好吃，你是如何做的？”
秦清寒回味着舌间不同于以往吃过任何鱼肴的香味，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她罕见的微笑，看得两边过来侍奉的宫女们内心一阵惊讶。
“臣发明了一种炒锅，名为‘广陵锅’。
它的样式与咱们大秦寻常的锅不同，做出的膳食不仅有种别样的风味，而且还能极大的节省烹饪的时间。
若是能普及全国，想必也能缩减天下的男子们在伙房中浪费的时间与精力。”
顾长歌脸不红心不跳的给炒锅命名，又给秦清寒简单介绍了一下用途与特点。
至于后面的话，则是他突然的想法。
毕竟在大秦帝国之中，男人主厨的百姓家庭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寻常男子在相妻教女的同时，在伙房中准备饭菜的过程是很麻烦的，并且菜品也极为单一。
但要是有了这样的炒锅，想来在节约时间的同时，还能研究出更多的菜谱。
就算是味道不佳的野菜，也有可能炒出绝佳的风味。
姑且也算是为天下的百姓们做了一件好事吧。
“原来如此。”
秦清寒听着他的介绍，看向顾长歌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点儿柔色。
虽说烹饪之道是小道。
可创出前人未有之物，终究是值得称赞的事情。
再加上她又刚刚品尝了这道红烧鱼，从顾长歌口中得知此菜配料极为稀松平常，深知民间亦可做出如此美味。
从这个方面来讲，秦清寒似乎又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优点。
这个小男人还是个美厨郎呢。
真好。
“陛下吃饱了吗？”
秦清寒点头应了一下。
“嗯，这顿午膳，朕很满意，甚好。”
“陛下真的觉得好吃吗？”
“甚好。”
“陛下日后的膳食不如就用炒锅来做吧，在以后推广起‘广陵锅’的时候也有上行下效的助力在内。”
“甚好。”
顾长歌闻言笑了笑，忽然道：
“那臣的两名近侍宫人，要不陛下就不必带走了吧？”
“甚好...嗯？”
听到这句话，秦清寒登时愣了一下。
顾长歌的话题转换的很快，她差点儿就下意识的点头答应下来。
但紧接着，秦清寒就想明白了这个小男人突然留下自己一同用膳的真实用意。
原来他绕了一个大圈子，竟还是为了那两个近侍宫人！
那一对姐妹到底有什么好的？
要是论起长相，她也是让众多男人们为之仰慕的美女好不好？
为何他与琳琅姐妹才认识数天，就如此惦记她们？
真是个气人的少年！
念及此处，秦清寒方才还因新奇的美食而愉悦起来的好心情顿时就变差了。
她嘴角的笑意收敛，又恢复了原本冷颜女帝的模样。
“顾卿，朕觉得你似乎对那两名宫人格外的关注呢。”
顾长歌看到秦清寒还是反应了过来，不由在心中失望的叹口气。
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正色道：
“臣实在是觉得她们姐妹两人家境不好，又双双入宫。
不仅家中无人照料双亲与幼弟，寻常宫人的月俸还弥补不了家中无女儿的状况。
故而想在宫中给她们一点儿关照罢了，并无其他念想。”
秦清寒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说瞎话，没有一丁点儿要信他的意思。
她朝着两边还在候着的内宫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然后，秦清寒语气冷冽的道：
“顾长歌，你是不是觉得朕好糊弄？”
顾长歌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陛下，臣说得都是实话啊。”
“实话就是你起了怜悯之心，想要留她们在身边关照一下？”
“没错，陛下英明！”
秦清寒听到此处，忽然对他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如冰山雪莲般动人心魄。
但看在顾长歌的眼里，内心却不由涌上一抹不详的预感。
“既然如此，朕虽说为难，却也答应梦璃要关照你来着。
可奈何宫中除了你的贴身男仆外，并无多余的男宫人，朕时常来此又容易引得宫人议论。
所以，不如这样吧。
朕可以答应你让她们留在霁月阁，但为了梦璃着想，以后每日朕都要来霁月阁中视察，并且还是你来找理由，如何？”
听到这番话，顾长歌登时不由怔了一下，旋即顿觉秦清寒这波操作有点儿骚。
毕竟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女帝陛下竟然还能借力打力，当场定下一个对她有利的基调。
最重要的是，话里话外的理儿都让她给占去了。
她想每天都过来，借口还要他这个大秦宫正来找。
而且，他还得承秦清寒的情。
高手！
这是个高手！
草率了！
早知道就让琳琅姐妹先跟去这位女帝陛下的身边，以后再找机会给要回来。
可现在话到这个地步，顾长歌再想反悔可就难了。
“陛下，这样不好吧？”
秦清寒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强忍内心mmp的憋屈模样。
“朕觉得很好。”
“陛下，要不臣还是不关照她们姐妹了，想来跟在陛下身边也是极大的关照。”
“朕可不敢保证能关照到她们，还是放在你身边比较好。”
“这...咳咳，陛下...其实吧，她们两姐妹的家境也没那么差的...”
“顾长歌，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等罪过？”
顾长歌闻言心中登时一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
秦清寒在说出要‘关照’他的提议后，根本就没打算揭过这一茬儿。
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不欺君就顺理成章的答应，或是欺君罔上便罚他答应此事。
总之，这位女帝陛下的‘每日视察’，怕是躲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顾长歌终于忍不住气道：
“陛下，你还饿不饿，臣下面给你吃！”
秦清寒闻言很明显的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下面？
面有什么好吃的？
莫非又是什么新奇的膳食？
但现在这种时候说什么‘下面给她吃’是什么意思？
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且性经验为零的秦清寒在座位上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顾长歌这句话到底有着怎样的深意。
最终，她决定不去想了。
兴许顾长歌说得就是单纯的下面呢。
于是，秦清寒嘴角微弯的站起身，颇为放肆的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顾长歌的脸。
在他错愕与气恼的表情中，秦清寒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是她笑得最多的一天。
“既然你没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那一对姐妹可以留在霁月阁，做你的近侍宫人朕也没有意见。
但是，你可得记得朕的要求哦。”
如此说着，秦清寒嫣然而笑的抬步朝着厅门外走去，留下一句满含笑意的话语。
“那朕明天就等着你请朕移驾霁月阁的理由喽，朕的宫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