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冥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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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毅几人坐到隔壁的位置。
服务员这才小心过来，放下菜立马想走，却被李国毅叫住，“等等，帮我点和吴小先生一样的菜！”
得了，还不如叫吴少爷呢！
吃完饭，叶溱打算带我去丧葬一条街。
刚起身，李国毅一行人也同时起身，椅子齐刷刷后退，发出的声响惊动整个餐厅里的食客。
我出门，他们也跟着出门。
一路上，李国毅一行人就像是尽职尽责的保镖，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丧葬一条街位于老城区的入口。
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曾经的新城区，就是从丧葬一条街的前面划分出来的。
以这条街作为界限，变为新旧两边。
新城区高楼林立，大厦随处可见，路面平坦，行人众多。
而旧城区，都是底层楼房，一看就有年头了，路面也是坑坑洼洼。仿佛一瞬间，就从现在回到过去。
政府总说，新城区规划完成，就会开始规划老城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新城区发展极快，而老城区，仍旧和之前一样，就仿佛是一个垂暮老人。
丧葬一条街的入口没什么特别，但是一眼看过去，整条街又窄又深，两边全都是和丧葬品有关系的店铺。
我还记得，房产证上面写的是青冥街七号。
不过在进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我转头，看向李国毅几人，“你们可以不跟着我吗？你们一直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很不适应。你们可以回去告诉李先生，是我不同意你们跟着，我相信他不会怪罪。”
李国毅动都没动，“吴小先生，现在李先生已经不是我们的雇主，您才是。如果您不想我们跟着，只要辞退我们就行。不过……这样的话，我这些曾经是军人的朋友，恐怕就找不到工作了。对了，工资李先生已经一次性付了二十年的。就算是辞退，钱也不可能退回的。”
听到李国毅的话，我张了张嘴，无奈叹息一声，“那你们先别跟着我，找个地方休息，或者各自回家，等我需要你们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这次李国毅没有拒绝，递来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电话，“吴小先生，请您千万不要忘了我们。我们曾经都是军人，为国效命，如今虽然退伍，却不想碌碌无为。”
说完，他一招手，一行人整齐列队，转身离开。
叶溱凑过来，“别听他的，他就是想要让你把人留下，才故意那么说的，他们是专业的保镖，保护不了你，还会去保护别人，不可能没有工作的。不过我建议你最好留下这些人。”
“为什么？”我很好奇，“我不是名人，也没有钱。”
“但是你有仇家。”叶溱压低声音，“你别忘了，你爹曾经做过这么多事，你觉得，他会没有得罪的人吗？现在他走了，别人要想复仇，那就只能来找你了。别说祸不及子女，你爹一走，因果就到了你的身上。”
叶溱还想说话，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她接通之后说了几句，冲我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先回家一趟，处理完了，我会找你的。对了，别忘了买个手机，我看旁边就有个手机店。”
说完，她随手一招，拦下出租车。
车子疾驰而去，我还站在原地。
的确该买个手机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略显阴沉的丧葬一条街，哪怕是大白天，也让人觉得不舒服，而此时那条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转身，先进了手机店。
买了手机，办了电话卡，我站在门口，笨拙的将叶溱给我的电话号码，还有李国毅的，一起存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真正踏入丧葬一条街。
刚一进入街道，浑身便是一凉，仿佛进入开着空调的商场。
这里的宽度，最多只能容纳两辆轿车并列前行，还是要紧紧挨在一起的那种。两边的店铺都有年头了，墙面发黑，大门老旧。
牌匾上书写着各式各样的名字。
不过在牌匾的角落处，落款都是一样的。
青冥街一号，二号……七号。
我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七号，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新一些，而且门面很大，双扇的开门。玻璃发黄，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模样，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门上还挂着一个铜铃，一般人都会选择将其挂在里面，而这个，却是在外面。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已经被我攥热的钥匙。
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转，咔嚓一声，门，开了！
里面一片黑暗，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直响个不停。
我伸出手，垫着脚按住铜铃，它这才慢慢停下。
进入门中，我用新买的手机当做手电筒，这才看清楚里面的布局。
难怪这里这么黑，因为根本没有一扇窗户，而且门口的阳光只能进来一部分，恰好这里是整个店铺的空地。
再往前一步，就是摆放椅子和茶几的地方，和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款式差不多，雕花的木椅，高挑的茶桌。甚至还有两个茶杯，摆在上面，只不过，已经落满灰尘。
也许从父亲没有办法下床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没来过了。
墙上挂着几幅字，一看就是出自于父亲的手笔。
西侧是一个柜台，后面是一排书架，摆满的是各种祭奠死人用的纸钱。
柜台下方则是抽屉和柜门，一一打开，一个算盘，一个罗盘，几张纸币。笔墨纸砚，还有画符纸专用的朱砂墨和符笔，笔尖上面的毛取自于动物，但具体是哪一种，我却不清楚，或许只有卖符笔的人才清楚。
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大小只够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
被褥还好好的，书桌上也有东西。
以前父亲就是坐在这里画看书学习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没有来得及，还是不想……
“哐当！”
外面传来声响。
我小跑几步，就见是旁边的店铺正好开门，估计是门太老，轴承已经松动，一扇门直接打开我这边的墙上。
旁边开店的大婶转过头来，看到我，竟是吓得连连后退，仿佛我不是个人，而是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