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5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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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婴清早起来,想趁人少的时候赶过去看看被关禁闭的武天霸。
其时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路上鲜少有人走动。
穆婴加快脚步往禁闭室走去,想赶在卫兵给武天霸送饭以前和他说两句安慰话,免得他在禁闭室里想三想四,弄不好还要大发牢骚,让人看了笑话。
穆婴其实最了解武天霸,别看他外表看上去五大三粗,脾气就像嘎嘣脆的二踢脚炮仗,一点就着,一着就炸;但由于他从小缺乏母爱,父亲武雄又一心铺在抱犊岭的事业上,在很多方面对他疏于管理。所以武天霸整个青少年时期都处于散养状态。这种人长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在人前开朗活泼,人后却是孤独胆小,极易多愁善感。
所以被武天霸粗犷不羁的外表掩盖的,其实是一颗敏感又脆弱的心灵。很多穆婴都能一笑而过的事情,武天霸却极易郁郁于心。
对于武天霸这次的贸然犯错,穆婴想了一晚上,明白是武天霸对自己的爱之深,责之切。虽然不排除他是受人蛊惑,但真情流露却是下意识的。
回想自己自从认识武天霸以来的点点滴滴,穆婴踹度:可能武天霸对自己的感情,就像自己对陆英杰的感情,那种‘爱而不得,害怕失去’的心情是一样的。
所以穆婴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安慰让武天霸放下那颗犹疑不定的心,她会坚定不移地守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
眼看禁闭室近在咫尺,拐过街道转口就到了,穆婴急急忙忙地往前赶,不料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吕一木的老婆徐玉兰迎面走过来。
自从发生了武天霸“调戏”徐玉兰的闹剧,吕一木就基本上不让徐玉兰轻易出家门了。
徐玉兰本来就是个在丈夫面前矮三分的家庭主妇。
虽然抱犊岭上早就倡导民国大总统提倡的“男女平等”思想,许多妇女也是积极加入各种教习队伍,练习武术和枪支武器,平时和男人一样参加抱犊岭上的各种社会活动和生产劳动,甚至有些武术和枪术高明的,还会随着男人们出征作战。从武雄推荐穆婴做寨主一事,就可以看出当年的抱犊岭“男女平等”的开放程度。
不过那时的民国政府毕竟刚刚从封建社会脱胎而来,“男尊女卑”的封建残余思想也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一些落后人的观念,在他们眼里,女人无才便是德,出头露面的事情必须男人做,女人的天性就是在家里看孩子做饭。
吕一木和徐玉兰就是一对这样的老派夫妻。
徐玉兰出身于富农之家,小时候也读过几年私塾,算得上是半个识文解字之人。但自从嫁给吕一木以后,就被大男子主义气概的丈夫囚禁在家里,像个农村老妈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看孩子,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好在吕一木是抱犊岭上的高级教官,薪酬俸禄自然不菲,所以对于养家糊口,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业野心的徐玉兰,深谙“妻凭夫贵”的老话,乐得在家做一个清闲又有地位的官太太。要不是生性风流的丈夫时不时地让她心塞一番,徐玉兰觉得自己可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了。
穆婴平时很少见徐玉兰单独出门,即使偶尔碰见一次,也是徐玉兰肩挑手提地或是赶集上店买东西,或是肩背手拉地看孩子。今天见她一个人大清早地匆匆出门,还真是有点意外。
徐玉兰也看到了迎面而至的穆婴,她想躲闪一下,不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允许她再这样做了。
“穆寨主,你早啊!”
躲闪不及的徐玉兰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招呼穆婴。
“早!你也挺早啊!”
穆婴微笑地回答道:
“你整天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被吕副寨主藏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怎么了?一个人出来放风了?”
穆婴知道徐玉兰有些怕自己,就故意放松了语气和她开玩笑。
自从传出被武天霸“调戏”的流言以后,虽然后来证实这个流言只是一个误会,但心有芥蒂的徐玉兰再见到武家人,仍然不自觉地想退避三舍。说她心里有愧也好,说她恨屋及乌也好,反正她心里就是有一道坎,自己无论如何也翻不过这一页去。
但由于武雄和穆婴先后担任抱犊岭的一把手,深谙官场规则的徐玉兰懂得丈夫“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对于武雄和穆婴,徐玉兰不敢硬得罪,害怕因此砸了丈夫的饭碗。同时又为了避免尴尬,徐玉兰就变得更加深入简出,最大限度地避免和武家人碰面。
徐玉兰对穆婴倒没有什么坏印象,就是害怕穆婴会因为自己状告她丈夫武天霸而记恨自己。可是如今见面,穆婴非但没有横鼻子竖眼,怒目而对,反而还笑嘻嘻地和她开起了玩笑。徐玉兰顿时就放下了心里的负担。
“穆寨主真会说话,开个玩笑也让人听着舒服。我还大家闺秀呢,不就是个整天蓬头垢面的老妈子!窝在家里见不得人!我哪辈子要能有福气和穆寨主一样,潇潇洒洒地活出个人样来,那也不枉白来世上走这一遭了!”
徐玉兰虽然平日里深入简出,但她并不孤陋寡闻。丈夫吕一木经常在家讲述官场和江湖中事,她听在脑里,记在心里。加之她情商极高,因此在大众场合讲起台面话,吹捧逗夸,那是样样在行。
穆婴果然被逗笑了:
“大嫂,大家伙都说你是吕副寨主背后的徐庶,穆婴今天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口才还真是一级棒!”
穆婴朝徐玉兰伸出一个大拇指,赞许到:
“其实咱们抱犊岭真应该请你出山,凭你这口才,不参加谈判真是白瞎了!有时间我给吕副寨主谈谈,现在民国了,男女平等,不能让他老是把你困在家里不出来!”
徐玉兰也笑了。不管真假,被人夸奖总是让人高兴的,更何况夸人的还是她眼里优秀的女寨主。
“穆寨主,和你见面不多,不过和你说话却让人这么开心!行,等孩子再大一点,我也申请参加咱们抱犊岭上的社会活动,不能老在家里做睁眼瞎。”
穆婴笑着点点头:
“是啊,咱们女人就得自己解放自己,不能什么都靠男人!就像你今天早晨自己出来逛一圈,比闷在家里好多了吧?”
“那可不!外面空气多好!”
徐玉兰愉快地接口道:
“不过今天早晨事情特殊,我平时可没有这闲功夫,家里老的小的,都缠着腿呢!”
“哦,那这么说,有事情对你来说还是好事,成了你逃离家务的好借口了!”
穆婴继续开玩笑道,
“那但愿这样的事情以后再多碰到些,你也就多解放几回!”
谁料徐玉兰却摇头道:
“可别了,穆寨主。这种事情但愿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否则可真要我的命了!你也知道:我家一木以前从来不理会那个国军的什么周义,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周义总是找借口招呼他出去。”
“我也不瞒你,反正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家那口子以前没少做丑事。按说吧,这男人犯点作风问题倒也无伤大雅,可问题是那个周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一木和他同流合污,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事来。”
徐玉兰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俩怎么了?一起去喝花酒了?”
穆婴有些严肃起来。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周义在故意走近吕一木。至于目的,穆婴当然知道绝不是喝花酒这么简单。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木如果和以前一样,跟你们家武副寨主在一起,哪怕他们去喝花酒,我心里也放心。”
“可是现在他不但和周义一起出去,而且听说还有八里寨的丁老瓜,那可是个老流氓。你说说,这样三个人在一起,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我就怕那两个人把我们家一木坑了!你也知道,一木对咱们抱犊岭那是没说的,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有没有祸心呢?可别害了我们家一木!”
“那你现在出来干什么?又跑去花酒店找吕副寨主了?”
穆婴奇怪地问:
“他们喝花酒也不会这么早吧?大早晨就出去?”
“那可不!”
徐玉兰接口道:
“以前倒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今天不是周日嘛,大家都不上班,周义一大早就跑过来招呼一木了,说是那个丁老瓜昨儿就在迎春楼定好了包间,邀请他们两个过去打牌玩。”
“我本来想偷偷跟着他们去看看是不是真去打牌,结果在山下被他们发现了,吕一木就把我骂回来了。”
徐玉兰有些委屈地说道:
“穆寨主,我刚才还想着要找个明白人问问,这不刚好就碰到你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你说我家一木不会被那两个人坑了吧?要不你行行好,把吕一木关他几天禁闭,免得他上了周义一伙人的贼船!”
“这个?……”
穆婴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我再想一下吧。不过你如果真想你家吕副寨主好,就把今天和我说的话保密,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连吕副寨主也不要先说。我会派人处理这件事的。”
……
和徐玉兰分手以后,穆婴也没心思去看武天霸了。她又仔细回味了一遍徐玉兰的讲话,然后扭头朝聚义厅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