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岁安西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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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一下吧。”
宋季只能如此回答。
他平时睡在棺材里，甚至能短时间沉到地底，因他是葬棺主人。
“起……”
随着宋季口中轻吐，顿时，一口棺材从地面浮现出来。
然后，他一脚就将还在沉睡的颜山踢了进去。
颜崇在旁边看得牙痒痒。
那可是他大哥。
亲的。
但，下一刻他就感受到周知染清冷的视线扫来。
好吧，是表的。
随着棺材‘哗啦啦’沉到地底，宋季再次抬手一招，葬棺又缓缓升了起来。
吱呀。
棺材板落下，颜山完好无损的站在里面。
“可以……”
周知染大喜。
“那我们就约好三日后潜进娄家庄，娄知衡修炼角雉经，到时必然会出现在药房。”
周知染将颜山两兄弟留给了宋季，并传授了一些简单控制的办法。
颜山是五钱镖师，到时突然出手，定会给娄知衡一个惊喜。
“那个，我能问下吗，娄知衡为何会将角雉经传给其他人，甚至连岁安城里的老百姓都有修炼者。”
宋季忽然问道，难不成修炼此经的人越多，他越强？
“宋公子有此疑惑，告诉你也无妨……”
周知染沉吟少许，便抬眸柔声道。
“此事和慈恩神母有关，角雉经是她传下的法门，而有修炼此法者，她都能生出感应。
这样，便是她受伤沉睡，也能再次苏醒过来。
但娄知衡野心不小，他得到两块神母的碎肉，想要替而代之。
所以准备将神母唤醒又趁其虚弱时吃掉……这也是他和我争斗多年的原因。”
周知染沉着眼眸，娄知衡将她当成了‘神母’的窃取者，竞争者。
但，双方又无法完全打败对方。
宋季有些明白了，这不就和‘掌灯卫’一样。
平日里，慈恩神母会赐下种种好处。
但有需要时，也会第一时间找到这些祭祀者。
“我棋差一着，孙家原本是我的棋子，可也被娄知衡控制，孙家有大量镖师，他有了这些镖师相助，很快就会炼化那两块碎肉。
到时，他定然还会感应到我手中的肉。
若是都被他抢走炼化，没了神祗碎肉庇佑，我们将彻底失去离开的希望。”
周知染想到孙家地窖里的那些镖师尸体，沉声道。
“没了神母碎肉，灰雾来临，娄知衡自己岂不也会随着岁安一起埋葬？”
颜崇对此有些疑惑。
“不会，他只会变得更强……而且炼化了神祗的血肉，他也会沾染上那些气息，只有好处。”
原来是这样，颜崇目光中露出一丝精光。
“好了，我们三日后再会。”
周知染看向宋季，棺材能装人，她的胜算将比以往会大出许多。
最起码她能悄无声息的带许多帮手进娄家庄。
梅睢和颜崇也纷纷点头，他们自然也想离开岁安城。
谁不想活着。
……
宋季是和梅睢一起回城的。
她的身份没有暴露，到时可以和宋季一起光明正大的回娄家庄。
宋季看着梅睢那如少女一样的脸庞，很想接触她的影子，瞧瞧是什么情况。
毕竟这种返老还童的事情，实在古怪。
但梅睢很警惕，一直和他并肩而行。
宋季有些可惜。
还有，他忽然想到自己‘做梦’的事情。
昨日，在离开时。
他曾向周知染打听过此事。
周知染说，他去沈府做杂工的事，她是知道的。
但具体去干什么，却是记不清了。
毕竟，那时两人不熟，她也不会去留意一个下人。
而且那时，她和娄知衡斗到烈火烹油的程度，正在暗中布置‘孙家’后手。
或许，和离魂症有关。
周知染还说道。
离魂症是一种病。
用他外祖父的话说，就是神魂受损，可能被他人神魂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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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香豆蔻有修复身体的效果。
可以先用此物压制。
等修炼到了龛境的时候，或许就能解决。
因龛境有一次重塑肉身的机会。
“龛境吗……”
宋季拧了拧眉，难怪服用天香豆蔻之后，他做梦的次数变少了。
只是，这等境界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遥远。
宋季暗自思索着，就在他神游物外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杀人了……”
声音高亢，几乎划破天际。
“嗯？”
宋季皱起眉头，就见到在转过一个街角之后，正有大群百姓在慌忙逃命。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怪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梅睢神色瞬变，她也瞧到了那些怪人真容。
只见它们比常人略高几分，但浑身披着麻袋，外面长满了青草。
就像是田间的稻草人，因堆放太久，而生出了杂草。
它们行走间，还在地面留下一行行脚印。
湿哒哒的，诡异而又恐怖。
此时，一个怪人随手抓住身边的路人，一道道根须就扎进了对方体内。
“啊……痛……”
那无辜路人立时惨叫起来，身形也在快速缩小，双目逐渐变得无神……
甚至，连他的皮肤都在破开，也跟着长出了青草。
只是瞬间，那路人脑袋就绿油油一片。
“好诡异的手段……”
梅睢自诩自己见多识广，可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缩。
“是灰雾里爬出来的脏东西……大家快跑……”
忽然，远处有人大声叫道。
众人这才看清，岁安城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层灰雾笼罩。
……
“快去县衙，那里有神母的雕像……”
“救……救我……”
“呜呜……娘亲……”
灰雾中的怪人与恐惧宛若有传染性一般，飞快在人群中扩散。
大量人流慌不择路地逃跑，一个小孩跌在路边，呜呜哭泣着，可眨眼间她就淹没在人流中。
这些人都飞快往城中心区域退缩。
这段时间，有很多百姓祭祀慈恩神母。
所以但凡一些广场，几乎都能见到其雕像。
只希望如传言那般，慈恩神母能保佑他们，驱散这些灰雾。
噗！
噗！
梅睢冷视着一头落单的稻草人，她执刀已冲了过去。
她身为四钱镖师，自然有几分自信。
宋季虽没有出手，但也紧紧盯着梅睢的动作。
四钱镖师几乎是岁安最强战力，若是连她也奈何不得这些脏东西。
那剩下的，真只有绝望了。
还好，这些稻草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
梅睢长刀过处，此物直接被打得脊椎断折，半边身体爆裂。
“这脏东西大约有三钱镖师实力，但肉身坚韧，凡铁难伤……”
梅睢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宋季。
虽她斩杀了对方，可情况并不容乐观。
因这些脏东西，不止一头……
“它们皮太厚，很难杀死，多来几头我也得退避三舍。”
梅睢望着西门涌进来的灰雾，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里面隐隐绰绰，似有无数的脏东西在觊觎着岁安城。
宋季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灰雾不是还在城外吗，怎么突然就突破城门了。
他望着街边倒塌的货架，一根糖葫芦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他脚下。
这看似繁华的盛世，就如同肥皂泡般，一捅就灭了……
速度是如此之快，当真令人有种幻梦之感。
“我听小姐说起过，灰雾先前不敢进城，是因慈恩神母的四块碎肉一直存在……还活着。
现在灰雾突变，难不成是那些碎肉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