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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且为君作霓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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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啊,明澈!”

“那不是火焰,是我!”

“我不懂。”

“滚烫的血液在我血管里奔涌,沉睡于心底的无穷力量渐渐苏醒,我从未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美妙!我活过来了!

“你可知道,遇见你之前我是行走的坟墓,埋葬着自己死去的灵魂。而此时此刻,我是主宰自己的神,我要与命运斗争到底,哪怕遍体鳞伤也无所畏惧!”

“你在说什么,明澈,为何我一字也听不懂?”

“我的好姑娘,但愿你永远也不会懂。我要你知道,是你给了我新生,我的生命因你完整。”

“明澈,有你之后,花园里的鸢尾花更美了;每当我抬头看天,阳光也比任何时候都明媚。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当你仰望天空,我就在那里凝视着你。我要照耀你前行的路,我的爱,你永不会迷失方向,也不会遭遇寒冷,因为我会一直在。”

这一年,明澈十八岁,夏绿凝十五岁,最好的年华里遇见最爱的人,他们在五月节的夜晚互诉衷情。

熊熊燃烧的篝火见证了他们的爱情,静默的玛利亚大教堂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成百上千的人们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这对沉醉爱河中的恋人,跟随千百双脚尽情舞蹈,他们轻轻踏着拍子,像鸟儿般舒展双臂,像夏花般盛放激情。

明澈时而踮起脚尖,时而用手臂环绕着夏绿凝,深情的目光只专注于心上人。周围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唯有她裙袂飘飘占据他的灵魂,唯有她香甜的气息弥漫了他呼吸的空气。

夏绿凝的小脚曼妙地围绕着明澈旋转,淡蓝色纱裙的裙摆飘然飞扬。她纯净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她跳得越来越欢快,越来越生机勃勃,她的心如花朵缓缓绽放。

明澈搂住夏绿凝柔软的腰肢时,她那纯真明媚的眸子让他如此痴迷,恍惚中,竟不知自己爱上的究竟是不食烟火的天使,还是倾国倾城的人间女子?

这时候,埃拉广场的篝火烧得更旺了,火光把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不分贵族平民、不分男女老幼,所有人的脚都在欢快的音乐中旋转。

倘若登上玛利亚大教堂的钟楼顶,俯瞰整个埃拉广场,展现在眼前的将是由无数被火焰漂染成橘红色的“花”的海洋。

怒放,是灵魂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哪怕明天生活再艰辛,现实再无情,都统统忘了吧,狂欢吧,舞蹈吧!

世人皆醉我独醒。广场昏暗的角落里,一双清醒的眼睛紧紧盯着狂欢的人群,如果你能看清他的脸,就明白他的目光有多么忧伤。

他正是白天在万众瞩目中为冠军谱写颂歌的游吟诗人杰罗尼莫。此时他的眼神被一个红衣女子牵引着,他已经寻她很久了。

没有人知道诗人的绝望,落在他眼里的是恋人的容颜,却再也无法捕捉到恋人的心。

罗莎死了,这个女人不是罗莎。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明知她不是罗莎,还苦苦寻觅,苦苦等待。

难道仅仅因为她长相酷似罗莎?还是自己心存侥幸,觉得罗莎没有死?

没有谁知道他在等待,他也不清楚自己等待的是什么,他只是静静地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等待,仿佛等待命运无情地宣判。

一曲终了,人们兴高采烈地退到广场四周,舞伴们热烈地交谈着,期待着下一首曲子更带劲儿。

红衣女子好像对她的舞伴热情的围攻有些招架不住,一双脚无可奈何地不断后退。可她那舞伴丝毫不知趣,竟无礼地抓住女子的手,步步紧逼。

躲在角落的游吟诗人杰罗尼莫脑子一热,就迅速冲了出去,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那无理取闹的男子。

被推开的男子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子。他面色赤红,鼻孔里喘着粗气,二话不说就照着诗人的太阳穴给了一老拳,打得瘦弱的杰罗尼莫顿时晕了过去。

“打死人了!”有人惊呼。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游吟诗人杰罗尼莫吗?”

“喂,醒一醒!”有人蹲下去呼喊着。

“出人命啦!”有人尖叫。

肇事的胖子趁人不备逃之夭夭。红衣女子惊恐万状,也想赶紧溜走,不料却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抓住。

几个穿制服的士兵好像从地下冒出来的,呼啦啦围住了红衣女子,不容分说把她捆结实了。很快,一伙士兵押着惊恐的女子,迅速消失在广场最东边。

此时,心情郁闷的亚历山德罗骑马路过热闹非凡的埃拉广场,听到有人呼喊诗人杰罗尼莫的名字。他突然想起诗人也曾经见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不妨再问问他。

说来也巧,杰罗尼莫已经清醒过来,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差点撞到了亚历山德罗的坐骑上。

“罗莎,罗莎!”诗人痛苦地喃喃自语,丝毫没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更没发现亚历山德罗的存在。

“你看到她了?”亚历山德罗听到这话,连忙跳下马,紧紧抓住杰罗尼莫的肩膀。

诗人对亚历山德罗的话置若罔闻,他冷漠地推开亚历山德罗,急切地追问众人:“谁看到刚才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了?她人去哪里了?”

“被抓走了!”有人说。

“抓走了?为什么?”

“好像被公爵的士兵给抓走了。”

“不可能,没听见宣布公爵的逮捕令。”有人反对说。

“可她什么也没做啊,为何抓她?”杰罗尼莫急了。

亚历山德罗不再追问,他也知道从诗人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骑马离开广场,直奔伯索公爵的宫殿而去。

第二首舞曲响起来,人们迈开脚步投入欢乐的舞蹈。远处的明澈与夏绿凝也继续快乐地跳舞,根本没发觉广场那边发生的事。

亚历山德罗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伯索公爵的宫殿前,他在宫门外踟蹰不前,最后选择偷偷溜进去。

亚历山德罗把马儿拴在宫墙外,悄悄从后门钻进去,穿过空荡荡的花园。

他刚跨进宫殿的偏门,迎面撞上了公爵夫人伊莎贝拉。亚历山德罗的出现让伊莎贝拉吃了一惊。随之,一抹喜悦从她的眼睛里稍纵即逝,愁绪重新笼罩了她美丽的面庞。

她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地看了亚历山德罗一眼,便要离开。

“他在吗?”亚历山德罗闷声闷气地问公爵夫人。

“谁?”伊莎贝拉目光避开了亚历山德罗。

“还能有谁,当然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你的丈夫,我的父亲!”亚历山德罗不无讽刺地回答。

“没在。”伊莎贝拉冷冷地回答,话未说完就要离开。

“你可曾听说他抓了个女子回来?”亚历山德罗并不想错过这好机会,连忙拦住伊莎贝拉追问。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别的女人?”伊莎贝拉痛苦地咬着嘴唇,她的声音在颤抖,一滴热泪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对。”亚历山德罗点头。

伊莎贝拉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你忘了吗?我守在这宫墙里,都是为了你。年少时,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言吗?曾经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场虚假的表演?

“如今曲终人散,你另谋新欢。而我,终将在这暗无天日的高墙内枯萎凋零。”

“那还能怎样?难道看着他杀了你?”亚历山德罗愤愤地吼道,“他是怎样残害克拉丽丝的生母的,你忘了吗?

“倘若他知道我爱你,他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也扔进沸水锅里!那还不如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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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沉默了,她小声啜泣着,身体在微微颤抖。

亚历山德罗毅然离去,背影是那样决绝,没给伊莎贝拉留下任何幻想的余地。

伊莎贝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悲痛,她跪倒在地,把头埋进自己的胸前,泪如雨下。

不远处的一根大理石柱子后面,公爵小姐克拉丽丝正屏声凝神,隐藏在昏暗之中。亚历山德罗与伊莎贝拉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当亚历山德罗提起克拉丽丝母亲的死,深深地刺痛了克拉丽丝的心。

多少年来,克拉丽丝假装自己从不知道父亲处死母亲这件事。然而每当深夜,她常常从噩梦中醒来,梦里有个模糊的女人痛苦地呼唤着克拉丽丝的名字。

克拉丽丝恨这呼唤,更恨父亲,他不该如此残忍地杀死她的母亲。克拉丽丝心情复杂地回到房间,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过了不久,她的贴身侍从汇报说宫殿外有人闹事。

伯索公爵不在宫殿内,克拉丽丝便走出宫殿,想一探究竟。原来是诗人杰罗尼莫听到了广场上人们的议论,他一路奔跑,赶到公爵的宫殿前,向士兵要人。

“尊敬的公爵小姐,请告诉我,公爵是否把一个年轻女子抓回了宫殿?”诗人杰罗尼莫尽管焦急不安,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节。

“没有。”克拉丽丝奇怪地暗自想,亚历山德罗方才也问伊莎贝拉了同样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这么晚了会跑到这里来问这么荒诞的问题?”

“我心爱的女子不见了,大家说,可能是被公爵的人抓走了。”诗人忧伤地回答。

“你心爱的女子?”克拉丽丝更诧异了,莫非亚历山德罗与杰罗尼莫爱的是同一女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在我之前问过同样的问题?”杰罗尼莫立刻领悟到那个“你”字的弦外之音,他想到了亚历山德罗,愈发郁闷。

克拉丽丝什么也没有说,出现在她身后的伊莎贝拉却听得心惊肉跳。

伯索公爵为自己的私生子举行代理婚礼的事已过去一段时日了,那堵倒霉的被人挤塌的墙,直到五月节的第二天才重新开始修整。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从这里经过时,恰逢建筑工人们在忙着砌墙。克里斯托弗大主教猛然想起了老猎人切萨雷的那半条腿来。

据老猎人切萨雷说,他的腿被墙压住脱身不得,为自救不得不砍掉自己的断腿。如果老猎人切萨雷没说假话,那半条腿应该就埋在断墙下面,自己此前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克里斯托弗大主教连忙叫住砌墙工人。

“尊敬的大主教先生,您有何吩咐?”砌墙工人是个中年男子,额头上的皱纹很深,宛若刀刻。

“上帝保佑你,请问倒塌的断墙是谁收拾的?”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问。

“是我干的。”另一个砌墙工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干这个可费了不少力气。”

“你在收拾这堆断墙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您指的是什么,我没太明白。”砌墙工挠了挠头,好奇地望着大主教。

“譬如,一截断腿。”克里斯托弗大主教迟疑片刻,说。

“一截断腿?”砌墙工不由得愣住了,他摇头否认,“绝对没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有点吓人呐!”

“哦,知道了。”克里斯托弗大主教点点头,眉头拧紧了。他告别砌墙工,心事重重地骑着骡子,慢悠悠地走向玛利亚大教堂。

老猎人切萨雷的半条腿究竟是如何断的,还有一位特别关注,他就是阿戈兰特。第一时间跑到断墙下挖掘断腿的正是他。

也就是说,早在砌墙工人之前,阿戈兰特就把这倒塌的土堆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可想而知,所以阿戈兰特首先发现老猎人切萨雷撒了弥天大谎。

这让阿戈兰特火冒三丈,也坐卧不宁,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把半截狼腿与切萨雷的断腿缝合,老猎人切萨雷狼的身份将会昭然若揭。

到那时,他藏匿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再也包不住了。

就在阿戈兰特秘密找到了老猎人家里,准备除掉这大麻烦时,切萨雷的一席话令阿戈兰特大吃一惊。

“那半条狼腿被我吃了,死无对证,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吃了自己的腿?”阿戈兰特恶心得差点吐了。

“正是。”老猎人切萨雷冷冷一笑,“不只是你想到了,我也想到了,半截狼腿和我这断腿之狼摆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结果,我很清楚。

“所以我吃了它。没有半截狼腿,谁又能想到我的真实身份呢?”

“够狠!”阿戈兰特低头沉吟了半天,最后说,“还真是狠角色,留着你也许有用。”

“你不杀我,我就会有大用!别忘了皮耶罗的事,夏家的女人也许已有所怀疑。我就算死也得先除掉那女人,为皮耶罗报仇!”老猎人切萨雷恶狠狠握紧了拳头。

“你没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惹了麻烦还卖乖!”阿戈兰特提起这事就特别不爽。

“交给我,我一定会除掉夏家的女人!否则我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你!”老猎人切萨雷咬牙切齿地发誓。

昨晚,拄着拐杖的老猎人切萨雷悄悄来到夏念祖府邸,他藏在暗处焦急地等待夏绿凝出来。

他知道,五月节的夜晚整个埃拉城的女子都会去埃拉广场参加庆祝舞会,这可是天赐良机。

切萨雷没有料到的是,夏绿凝身边始终陪伴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而那男子恰恰是比武大赛上,被万人高呼为“战神”的男人!

切萨雷望了望自己的残废之躯,再看看矫健英勇的战神,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然而老猎人切萨雷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尾随明澈与夏绿凝来到埃拉广场,偷偷坐在黑暗中观察,手里始终紧紧握着狩猎用的弓箭。

一曲终了,他瞅准夏绿凝与明澈分开的时机,赶紧搭弓射箭,箭头正对着火光映照下的夏绿凝。

千钧一发之际,即将射出的箭突然被一把折断,切萨雷重重地挨了一拳。头晕脑胀的切萨雷气恼地诅咒着,嘴巴上又挨了一巴掌。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居高临下,凶巴巴地望着瘸腿的切萨雷。

“你是谁?”老猎人切萨雷愤怒地问,他眯缝着眼,揉着自己脑袋。

“我也想知道你是谁?为何要暗箭伤人?你胆敢伤害那个穿蓝色衣裙的美丽姑娘,我定会扭断你的脖子,让你死得很惨!”说话的是狼王苍雪。

“什么姑娘,我瞄准的是我老婆旁边的那个混蛋,你瞧瞧那坏蛋跳得多欢!”说到底,老猎人切萨雷也不是吃素的,他狡猾得像狐狸。

“那混蛋是个那不勒斯人,专门从盐税里抽取津贴。”老猎人装模作样地絮絮叨叨。

“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可不想那美丽的姑娘被你这种窝囊废误伤了!”狼王厉声喝道。

英雄不吃眼前亏,老猎人切萨雷爬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埃拉广场。

想着自己那百发百中的弓箭竟被人折断了,老猎人切萨雷非常窝火:“要不是老子腿废了,还能怕你个狗崽子!”他暗自咒骂着。

猛然间,他想起方才那人的脸孔似曾相识。天呐!那不是偷走皮耶罗人皮的家伙吗?

当老猎人切萨雷火急火燎地重新回到埃拉广场时,揍他那个人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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