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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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羿一身古装打扮悠闲的坐在一棵大树上，他发髻高高束起，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英气。他手里握着红色的弓，背上背着箭筒，一条腿膝盖曲起，脚踩在粗壮的枝干上，另一条腿自然垂下，脚尖还悠闲的在空中轻点着。
在羿的左侧，十个太阳在天空中旋转着，叫嚣着，把整个天空映照得金黄，地面上满是焦土，万物凋敝。对此，羿只是侧眼看了看，不以为意。
羿将脸转向右侧，皎洁的夜空中，一轮圆月悬挂空中，似乎还能看到上面的月宫，月下枝繁叶茂，一片岁月静好。羿慵懒的盯着月亮看了半晌，侧头伸手在箭筒中拿出一支白色的箭羽，将箭弦搭在拇指上红白相间的玉扳指上，羿搭箭弯弓，对准了月亮。
就在此时，视频电话的铃声突兀响起。羿放下弓箭，周边景致开始急速的变化，他身上的装扮也变化成现代的模样，只有拇指上的血色扳指，依旧戴在手上。羿坐在转椅上转身，整个空间也变换成办公室的模样。
羿接通电话后，通体赤红的烛龙出现在羿的办公桌前。早就习惯了羿直截了当的风格，不用羿开口，烛龙直奔主题道：“刚刚，在幽都接近地球时，有一束负质量粒子束射向幽都，我们的监测系统及时发现，才成功避过。”
羿眸子微动，略微思考后，不甚在意的淡淡出声：“嗯。”
烛龙知道羿一向波澜不惊，嫌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关注，所以也只是公事公办的继续报告道：“据调查，粒子束是从地球发出的，而撑开的量子通道，指向的方向是蚩尤。”
听到蚩尤，羿终于有了些兴致，眉毛微挑。看着羿的反应，烛龙知道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便转身坐在了羿对面的沙发上，补充道：“在粒子束的发射端，还探测到了和蚩尤相似的波函数信号。”
越听越有意思，羿不由轻笑起来。他低下头，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后，问：“蚩尤的量子密码破译得怎么样了？”
烛龙实事求是的回：“他的密码随机序列每秒变换上亿次，目前仍然无法破译。”
这样的答案羿并不意外，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他再次问道：“除了破译密码，还有什么解除量子纠缠状态的方法？”
这话看似是提问，实则更像是陈述。听出了羿的意图，烛龙短暂停顿，略微思索。
其实，在幽都，像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之前并未出现过，但这次的对象是蚩尤，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想到羿如今不走寻常路的做事风格，烛龙还是保守的回复：“如果掌握了蚩尤出逃的确切证据，根据幽都的法律条例，是可以对他进行强制执行的。”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部分，羿微微抬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言不发的等着烛龙继续。看出了模棱两可的说辞在羿这里是不存在的，烛龙也只能尽职尽责的继续解释道：“对于触犯刑法的人，幽都一般的处罚方式是解除其量子密码，让其回归到无意识的量子态，然后释放回宇宙中。但是对于拒不配合且情节严重者，则会将其关入绝对零度的空间，另其量子态完全失活，这和死刑是一样的。”
羿嘴角微勾，一副学到了的轻松表情，微微颔首：“知道了。”
两人结束通话，烛龙从羿的办公室消失，随即出现在自己的山洞中。他手中摩梭着一只点燃的蜡烛，心有余悸的喃喃：“现在的羿，还哪有什么规则可言，我告诉他这些，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越想越懊悔，烛龙只能烦躁的挠了挠他红色的头。
此时的羿，依然坐在办公椅上，低头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思忖片刻后，他抬头站起身，身边的景致再次快速流转，须臾之间，羿站在了一个繁华的都市中，这里，是蚩尤的视界。
繁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各式风格的高楼，鳞次栉比，天空是暗红色的。一条通体黑色，身上有黄色暗纹的巨蟒正在道路上缓慢的游走，吞噬着道路上的一切。羿扫了一眼周围的场景，看到巨蟒则是见怪不怪。羿口吻随意的开口：“一直玩这一个游戏，不腻么？”
原本背对着羿的巨蟒，闻声，掉头向他这边游走过来，还反唇相讥道：“吞噬掉一切阻碍，让自己一点点强大起来，这样的快乐，你不懂。”
比羿高出数倍的巨蟒越来越近，羿并没有仰视人的习惯，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城市中最高建筑的塔尖上。
对于蚩尤满含深意的挑衅，羿不慎在意的轻笑。他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把玩着，将其一下下的抛到半空中，口吻轻松道：“游戏而已，太当真，就是自欺欺人了。”
羿的话直戳在蚩尤的痛点上，巨蟒硕大的身躯微微一顿，而后再次调转方向，向羿所在的高楼而去，嘴上依然不服输的回怼道：“至少我还能自娱自乐，不像你这个曾经叱咤风云，拯救苍生的大英雄，现在也只能困在这里，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蚩尤一边说，一边缠绕着羿所在的高楼，一圈圈的向上游走。提到“曾经”，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抛到空中的玉扳指瞬间在空气中消散。
随后，羿侧目，饶有兴致的看着向上攀爬的蚩尤，半晌，他低头，转着重新出现在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无其事的说：“聊聊正事吧，我的人在地球上探测到了和你相似的波函数信号。”
蚩尤似乎早有准备，一边向上攀爬，一边不慌不忙的回道：“相似的波函数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此时，蚩尤的身形已经攀到高楼最高处的边缘，他立起巨大的脑袋，和塔尖上的羿平视，血红色的眼睛似嘲讽又似挑衅的反问道：“怎么？没办法破译我的量子密码，现在要靠栽赃陷害来制裁我了？”
羿一言不发，停止了转动扳指的动作，不变喜怒的看着蚩尤的动作。蚩尤以为自己的反制起了效果，将巨大的头颅靠近羿，停在几乎要碰到羿的距离，一半威胁一半得意的说：“幽都是**律的地方，没有证据，你动不了我。”
就在蚩尤靠近的瞬间，羿猛地抬手一挥，巨蟒被迎面而来的巨大能量，打得猝不及防，整个头不可控制的向后仰去。
接着羿飞身跃起，朝着蚩尤后仰的方向，又是猛的一踢，蚩尤瞬间大脑空白，缠绕着大厦的身体也有些脱力。羿顺势双手捉住后仰的蚩尤，在空中猛的一拽，蚩尤的身体完全脱离了高楼，无力的垂着。
不给蚩尤任何喘息的机会，羿抓着蚩尤的头部，将他的身体猛的向下一砸，蚩尤尾部碰到的建筑，全部应声倒地。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都是在滞空的一瞬间完成的，蚩尤没有时间反应，更无还手之力。
羿仍然不依不饶，放开手，朝着蚩尤的头又是一个横踢，蚩尤横着飞出去，落地后，身体滑行了很远才停下，整个城市瞬间被摧毁，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头部反复受到重创，让蚩尤一时间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巨大的蛇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瘫软的匍匐在地上。羿落下，站在蚩尤的脸上，再次转动了几下手上的扳指，语气轻松道：“之前放纵你，是因为没有必要关注你。”
而后，羿抬眼看着蚩尤血红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过，如果你真想引起我的注意，我不介意随时让你消失。”
丧失了行动力的蚩尤，内心万般屈辱，听到羿威胁的话，更是怒从中来，它嘴上不服输的反讽道：“呵，一直坚守原则的大英雄，这是怎么了？连幽都的法规，都可以无视了？”
羿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下，忽然，城市上空，血红的天空像玻璃一样，出现了龟裂，裂痕逐渐扩大，瞬间，整个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层蛛网。而后，地面也出现了深深的裂痕，随即，整个城市都震颤了起来。刹那间，蚩尤的视界仿佛变成了一个满是裂纹的玻璃球，随时可能破碎。
巨蟒左右看着周围的变化，眼中震惊不已。毕竟这是一直由他自己的意识主宰的空间，没想到就这样轻易的被羿控制了，蚩尤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羿嘴边依然带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蚩尤，语气轻松又随意：“在这里，我就是规矩。记得把尾巴藏好了，不然会死的很难看。”
话毕，羿便目空一切的从这个破败不堪的城市中消失了。羿离开后，蚩尤的视界开始变幻流转，瞬间又恢复成高楼林立的最初模样。蚩尤则高高的立在城市当中，一动不动的盯着羿离开的地方，眼睛发出血红色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