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强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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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狗家距离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还没推门就听见房间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大狗回来了？地里怎么样？”
王大狗丧着脸看向陈大锤：“大王，可否将我父亲留下？家母病重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啊。”
“这个……好办！”陈大锤一咧嘴：“将你母亲一并送上山，正好寨里有大夫，定将你母亲医好。”
老父亲差点昏死过去，这要将老伴儿抬上山保不齐就要死在半道儿上。
“大王饶命啊，俺们父子俩上山就行，叫他们娘四个留下吧。”
陈大锤吸了口气，仔细打量了一番身材瘦削，面待菜色的老汉，心道，这家伙这么能生么？小身板真看不出来！
“啧啧啧，不用客气，都说了，是你一家人一并上山。”
老父亲急得跺脚：“大王，你要逼死人呐。”
陈大锤叹了口气，道理是讲不通了，他也懒得讲了，都是些不掉棺材不落泪的主，等到了山上好吃好喝的招待上，自然也就没那么穷事儿了。
“别叫我等烦了，赶快收拾东西，我这么大的寨子自然说话算话，不会少了你们工钱，另外你们要有亲朋还有一并拉上山来，我给你们算提成。”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表面答应陈大锤，实际上心中已然绝望，怎么可能再将亲戚朋友拖下水呢？
王大狗父子转身回屋收拾起来，房门关上没多久屋里就传来女人的哭声，想必是在感叹命运多舛，落到了山贼手上，将来不被糟蹋也要被砍脑袋。
“哎呀，他们太可怜了，太孤独了，六子带人去多抓点人手，抓个**户就行，多了咱们山寨一时收拢不来。”
小六子欣喜道：“当家的放心。”
“等等。”小六子正准备带人离去，陈大锤叫住他们提醒道：“不要动手，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德服人。”
“哈哈，那是自然，刚才我都学会了。”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逐渐消失，陈大锤翻身下马，对自己身旁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和自己一同进王大狗家中。
王大狗一家还在磨磨蹭蹭收拾衣物，母亲躺在床上不停落泪，小女儿抱着母亲轻声啜泣，大狗、二狗、三狗将厨房的锅碗瓢盆全部搬了出来。
“爹……我好怕，我们会死么？”王三狗怯道。
“傻孩子，别瞎想，要死也是爹先死。”
“爹，你腿抖什么？”
“老三那，你还小，不如藏在家中床下，等会儿出去我就告诉他们你早上出门没回来，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一定得好好活下去，把咱们老王家血脉保住了。”
“咳~”陈大锤重重咳了一声，推门而入，戏谑道：“谁要藏哪里啊？欸，你跑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
“我跟你拼了……”老汉大吼一声就要冲陈大锤冲去，身旁两个山贼见识不妙立刻拔刀。
老汉身形一顿，“噗通”跪在地上，涕泗滂沱：“我们走，都走……”
“有用的带上，没用的直接扔了，你看看你那口锅底下都烂洞了，扔掉扔掉。”
陈大锤催促几句，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一脸惊恐之色的老妇人身上，转身对手下吩咐道：
“去找辆板车来。”
两手下很快就推来了一辆板车，顺带着还有前面还有头牛，也不知两人从哪盗的。
两手下也是心思活络的人，这一路上也摸清了陈大锤的秉性，
急忙解释道：“这牛老财主家的，我跟他说是借的，叫他改天上山牵去。”
陈大锤比了个大拇哥，赞道：“好样的。”
王大狗一家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愣着干啥，叫你母亲抬上去啊，山路难走，难不成你要背着上山啊？”
王大狗满脸喜色，示意自己爹得赶紧帮忙抬母亲。
在陈大锤的催促下，王大狗他们一家扔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如烂锅，烂衣服，发馊的干粮，一家人站在门口如罚站一般，齐刷刷的站成一排。
陈大锤望着夕阳下的黑峰山有些失神，那里现在就像是他的家一般。从穿越到现在经历颇多，如今虎头寨总算有了盼头，他也收获了很多朋友，这样的生活似乎也蛮不错的。
王大狗一家四个男丁，站了良久，腿都站麻了，硬是不敢吭声，生怕触怒了眼前的山贼给自己一刀劈了。
王三狗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见眼前山贼没有呵斥他，胆子也大了点，扭动了下身子，突然看见远方一大群人朝这里赶来，不由惊呼：“爹，快看，那儿好多人。”
王大狗眼力倒是不错，眯着眼望了一番，惊道：“我好像看见王大婶他们一家了。”
“还有李伯伯他们。”
“嘿嘿，鸟蛋也在。”
王老汉看着自己邻里邻居都被抓了来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平衡了些，不管咋说，有人作伴总比孤身一人要好。
小六子快马赶来，跟陈大锤汇报情况：
“一共抓了有八户，他们一开始极不情愿，后来我就跟他们讲道理，大多数人都是比较晓得道理的，有一两个想逃跑的被我绑了个结实，丢在队伍后面。”
陈大锤点头，“很好，上山吧。”
这群被掳来的村民聚在一起变得老实了不少，这也和小六子自始至终也没有下狠手有关，倒是叫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不逃跑就不会挨打。
“二狗子，你家怎么也被抓了？”
“诶呀，孙老头你这么精也被抓了？”
“那有啥，大家都被抓了，谁也别笑谁，指不定黄泉路上都是伴儿！？”
“……”
这些胆子大些的聪敏偏着头小声嘀咕，有咒骂山贼的，也有为前途担心的。
陈大锤也懒得理他们，只要路上不造反，不逃跑，就给个好脸，若是管的太严反而容易叫他们产生逆反。
穿过茶马古道，再一次经过那片堆满尸体的山路，陈大锤观察了一番村民的表情，似乎都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些，比起自己第一次的反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陈大锤陷入深思，看一个朝代的情况，只要看见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就能了解到现实的情况。
而村民这样的反应，陈大锤也意识到了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这个朝代人命是最廉价的东西，同情心不值钱，鸡鸭死了尚有人会心疼，至少它们还能吃，而人死了，就只剩下一具无用的尸身，除了家人，别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