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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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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一套一套的。

“但要保护自己珍重之人,起码自己要有一定的实力。”楚遥凌笑道,“这段时间,你便随我好好修炼,且能在我手底过上十招,再谈保护谢沉翊。”

之后几日,慕初黎才发现,当初被谢沉翊指导修炼,是何等轻松自在。

毕竟谢沉翊无法与她交手,最多只是在她修行遇到关隘时,加以指点,让她每天都沉浸在“我在进步”的自我满足感中,灵力在逐日攀升不假,但也只是单纯的攀升。

现在有了一个能交手的楚遥凌,就成了她单方面的被殴打。

召出的火焰险些烧到自己,唤出的人脸花们自相残杀,拉个竹子做鞭子还没抽的下来,就被拦腰斩断……慕初黎亲眼看着这人把自己修为压到筑基初期后,把她一个将近金丹中期的人,吊起来碾压。

打击得她一度自闭到蹲在墙角生蘑菇。

偏偏这人每次都是挂着一脸云淡风轻看透世事的慈悲微笑,然后把她打得简直连亲娘都要不认识了。

慕初黎有种重回高考百天冲刺的感觉。

只不过一个折磨的是脑子,一个折磨的是身体,不变的是每天都在怀疑我是个渣渣。

自然也没有精力去管谢沉翊那边情况如何了。

反倒是有几次她正被楚遥凌按在地上摩擦地灰头土脸时,先一步练完功法的谢沉翊倚靠在门边,唇角含笑,好整以暇看她被楚遥凌单方面血虐。

慕初黎:“……”

都不知道心疼她!

以至于楚遥凌在殴打完毕,笑眯眯地转身离开,给两人充分的独处空间时,慕初黎抹了把沾了满脸的泥土,又背过身,摇摇晃晃自己掺着一旁的竹竿起身。

好像没看见谢沉翊。

然而下一瞬,“哎呀”一声,像是体力不支一样跌坐在地,又一言不发抱住膝盖,满脸委委屈屈。

谢沉翊好笑上前。

倒也没戳破她那点小心思,蹲身在她面前柔声问这问那,这里疼不疼那里磕没磕,想先沐浴还是想先吃东西,任由姑娘借机把自己灰头土面的脑袋,往自己衣上蹭蹭蹭。

然后将她抱起放在屋外的藤椅上,起身挽袖,为她去烧热水。

适时正是傍晚,夕阳笼罩半座山。

也有一些余晖洒落,披上正拢着柴火要点燃的谢沉翊,雪白的侧脸上荧光点点,若浮玉碎金。

慕初黎坐了良久,从藤椅上站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又在他察觉自己前来,起身要询问时,张开手臂,迎着他的怀抱。

猛地扑入他怀中。

……

虽然被殴打的每天怀疑人生,好在几日下来,慕初黎自身对灵力敏感性,对他人攻击的反应速度,以及他人灵力落下的角度等等,都有了一个质的突破。

别的不敢说,再出炽匀炽诚那两兄弟的类型,她估摸着能吊打十个。

楚遥凌对此次的特训成果也是十分满意,对慕初黎的天赋也是十分赞扬,也是十分慨叹:“小姑娘还是听话……不像你哥,小的时候点两句还一声不吭地听着,等着大了,他认为对的还会听上一听,不对的,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又忍不住啧了一声:“业障。”

偏偏这人面容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又一脸老者模样的恨铁不成钢地感慨着后辈,就自有一种滑稽之感。

慕初黎哈哈笑,道:“等到时,我定会好好教训兄长,到先生面前请罪。”

嬉嬉闹闹完,楚遥凌还是端正了神色,思忖着要再指导她修炼一门术法。

她如今虽是掌握了木、火两系灵力,如若二者修炼至封顶,倒也足够应付绝大多数挑战,但既是身负抟盛骨之人,未来面对的困境只能多不能少,仅仅两系,还是略有不足。

慕初黎想了想,先开了口:“兄长……他学了多少?”

楚遥凌也未隐瞒:“金木水火土五系。”

慕初黎诧异了一下。

五行竟然全都学了?

学这么多也没被分散精力,居然还能这么强?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依相存,相生相克,学得得当,可以以此激彼,以彼助己,事倍功半。”

然而慕初黎没有慕九辞那么多的时间,一点一点打基础不现实,且慕九辞初一修炼便是五行全修,慕初黎既已单独修行了木火两系,反过来再从开始修习其他三系,也实无必要。

“金火主攻,木土主护,水可攻可守……主攻主护的你都学了一样,再学也无甚助益,不若再学个水。滋养万物。”

慕初黎想了想,又问:“学水可以飞吗?”

攻的有守的也有,她现在最缺的,其实是个代步的。往后定要和谢沉翊去往各处,总不能每天坐在花里面在泥土里穿行吧。

其实她一直对炽诚炽匀二兄弟的御剑很有兴趣。

试问,谁心里没有个御剑江湖锄强扶弱的大侠梦!

楚遥凌被她问的怔了一下:“不可。”又顿了顿,思量了一下,笑言,“既如此,不若学个风吧。”

不属自然五行,确是阴阳五行。

攻可化风刃杀人无形之中,守可化风屏护人千里之外,而风又无处不在,如慕初黎期待,不需剑,也不需法宝,御风便可日行万里之外。

慕初黎琢磨了一下,一点头:“成。”

还是个慕九辞没学过的,到时唬他一唬,如果再要赶走谢沉翊,刮个风过来给人刮走,就算刮不走慕九辞,他们也能乘风直接逃之夭夭。

风系法术说好学也好学,毕竟自然界常有,触手可及,说不好学也是客观的一个问题,毕竟风无常形,想要精准操控还是个难处。

好在有了木火的铺垫,慕初黎倒是很快能上手。

凌空御风学会后,虽然思量到她的木火双系都能造出个灵物,风系怎样也要造上一个,但考量到不急于一时,免得又捏个长条条十足辣眼睛的火蟒,再瞧见谢沉翊仍在屋内调理夭骨,慕初黎想了想,径自去了帝京,入了慕府。

那日之后,一直不知道慕长奕和陆箫,都发生过什么。

毕竟她的这个爹,是用了手段,才将她那心思单纯的娘亲,留了下来。

那日小巷刺杀,虽然最开始时,慕长奕是放手要让陆箫离开。但慕长奕肩头上的那一剑,也的确是他为了让陆箫留下,才刻意受的。

慕初黎坐在一棵梨树上,又控着树枝生出一连串的雪白梨花,将自己的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

几日下来,慕长奕和陆箫二人,应是都养好了伤。

否则也不会一个正坐在凉亭中,向着对面不知哪一家的富家小姐,笑得端华无双恰到好处,另一个躲在假山后,正眼睛不眨地往凉亭中的一男一女瞧。

凉亭中的是慕长奕,而假山后的,自然是陆箫。

慕府中出现一个陌生的富家小姐,慕初黎倒是无甚意外。毕竟慕长奕姿容出色,又位居高位,往帝京里一搁,和把谢沉翊杵街上等人观赏没啥区别。

简直人人都往上扑。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陆箫所能理解的。

慕初黎低下眼,能清楚看到她攀在假山石壁上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没有血色的白。

那位富家小姐似是想看慕长奕又不太敢,似是考量了好久,从袖中取出一方不知道什么材质但雕刻精细的木盒,嚅嚅嗫嗫着开口。

“慕、慕公子,这是我前些日子偶然看到的支玉簪,十分衬和慕公子的气质,还望……还望慕公子收下。”

陆箫掐着山石的指尖又重了些。

慕初黎十分感同身受地磨牙。

这整天花孔雀一样的沾花惹草,就巨巨巨巨……讨厌!!

好在慕长奕十分识相,连瞟那盒子一眼都没,笑容不减,推脱得也水到渠成:“既是李小姐心仪之物,慕某更不能不夺人所好了。”

那李小姐一怔,忙摇摇头:“不、不是。”她停了一停,似是定了决心,霍然抬头,望着慕长奕认真道,“慕公子,其实是我……”

“慕长奕。”

话未说完,便被人一口打断。

陆箫从后山转出,唤了一声,又后知后觉自己好似太过冲动,手心紧张握了握,还是抬目望向慕长奕,直白问出口:“你……喜欢她吗?”

慕长奕半丝迟疑也无:“不喜欢。”

被心上人如此干脆拒绝,那李小姐瞬间面色惨白。

陆箫一直紧绷的肩膀似是因为这一句答复微微放松了不少,然而大抵是也觉得这般直接实在有些伤人家姑娘的面子,于是瞧向李小姐,又道:“你也别气馁,再接……再厉?”

慕初黎:“……”

慕长奕:“……”

接连暴击,那李小姐简直要被气哭了。

察觉眼前这环境实在不能久呆下去,陆箫硬着头皮又瞧了慕长奕一眼,扯了句“我想起还有些别的事”,便转身欲走。

没想到慕长奕一同起了身,笑言:“我也想起了一些事宜没有处理,一起吧。”

随即垂眼一笑,对那李小姐道:“失陪了。”

毫无迟疑地起身离去。

那李小姐“哎……”了一声,最后只能跺跺脚,拿过桌上的小木盒,“啪”一声砸在地上,又愤愤转身离去。

……

二人并行在花园的石子小径上。

陆箫久久低着头没有说话,慕长奕亦是不言,就在在陆箫咬了下唇角,猛地抬头凝视身侧之人准备开口问他究竟有何事时,慕长奕袖手从一旁的花园中采下一簇映山红,别在她的鬓角。

陆箫一怔。

慕初黎一叹。

她前些日子曾在闲暇时,问过谢沉翊,这二人究竟为何会喜欢上彼此。

本是随口一问,没指望谢沉翊这个局外人能看透二者心思,没料到谢沉翊却是摇头一笑,慢慢道,太容易了。

他们二人,彼此心悦,太容易了。

人最容易被与自己品行相异的人吸引。

一个行事深沉,步步谋算,一个心思通透,待人一片赤诚。

再加上连日的相处。

而石径上的陆箫在怔了一怔后,抬手取下鬓上的花,握在手中凝视了良久,还是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道:“慕长奕,我……要离开了。”

慕长奕长睫微垂。

“像我之前所说,修真之人,不可和朝廷中人牵扯太深。”她低下头,“为了避免以后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祸端,我还是尽早离开得好。”

慕长奕沉默几息,耐心询问:“做朋友也不可?你只要不动用修士的能力,不干涉进来,应是不会有人追究?”

“可我只要留在慕府,只要留在你身边,就不可能永远不动用灵力帮你。”陆箫道,“就像上一次一样。”

慕长奕像是笑了一下,才低低道:“可上一次受伤,是我为了留下你……刻意受下那一剑。”

这才逼得她怒极攻心,不顾后果以灵力逼退黑衣人。

慕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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