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仙人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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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鲁迅曾经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学校里苦逼听课的周易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抹杀了一个陌生男同胞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他的时间在带薪摸鱼里一点点溜走，到了下午，就准点下班。
对于上次提前溜走的事情，教务主任没有找他的麻烦。
周易多少知道点内情，因为李伯晚上曾问过他是不是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
他当时立时意识到，李伯恐怕不只是老妈说的认识校长那么简单。
这里面的“认识”二字，值得进行一番阅读理解。
收拾好办公桌，起身离开，周易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两个女老师正在把另一个女老师向他这边推搡。
这三个妹子他都认识，是跟他一届的实习老师。
周易走到门口，那个女老师果然被怂恿着扭捏地追了出来。
正想开口叫住周易。
然后……
就撞上了一堵“墙”。
周易慢悠慢悠地走出校门，身后阴兵终于返回，加入亲卫队列。
谈恋爱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心生向往的。
尤其服食几次灵丹灵果，还通过香火提升体质，他现在的身材相貌不说男女老少通吃，至少当得了一个清秀，属于不惊艳，但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获得这么好的本钱却不用，周易自己都有点可惜。
但他不能。
至少在解决牛鬼蛇神的事情之前，他的身边都风险过高。
他不想谈个女朋友，第二天女朋友的鬼魂就在他面前飘。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这个女老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咳咳。”周易把杂念统统赶走。
晚班公交没有女鬼，他很可惜。
到站下车，今天街道上人很多，各家餐馆都十分火爆。
“什么节日吗？”
快进入小区时，
周易突然止步，他收到了阴兵示警
侧身望向旁边的自助餐厅。
餐厅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都在关注餐厅里一个正在大吃特吃的胖子。
在周易看过来的同时，胖子抬眸望向他。
一阵阴风扑面袭来。
一同飘来的还有一股十分恶臭的呕吐气息，然后餐厅附近的普通人似乎毫无察觉，相反，这些人似乎食欲大涨，一个二个都在学着那胖子大吃特吃。
飨仙来了。
周易眼神犀利，尤其还有千显百眼仙人像的加持，一眼就看见胖子兜里露出一半的飨仙瓷像。
而且，来的不止飨仙的俗世行走。
忧虑的目光落在餐厅里那一片正在大吃特吃的人的身上，
周易唤出土地，印证了猜测。
土地：“回告上仙，这些凡人，已经被飨客夺舍了躯体。”
“可以恢复吗？”
“飨客虽然夺舍了他们的躯体，但进程尚未完全，他们会在飨客的意志下不停进食，直至死亡，才会完全为飨客控制，化而为飨鬼。”土地躬身回答。
“不过就算上仙斩杀了附体飨客，这些人，也难救回来，以后多半会失去灵魂，成为活死人。”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植物人。”土地最近似乎没少上网，现代词汇学了不少。
周易心一沉。
哪怕再不愿，他最担心事还是发生了。
回首环顾，整一条街道，多少餐馆、多少食客，都被飨客夺舍，匍匐在桌上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
而周围的人，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影响，不仅不觉得此情此景吓人，反而兴冲冲地想融入其中。
这些人里，有他认识的小区门卫，便利店店主，打工的小妹，送外卖的小哥，隔壁的王婶，杨记的女老板，曾误以为他搭讪的女上班族……
周易收回视线，望回前方，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满嘴辣油，油头油脸地笑望着自己。
不管是福水善火府君，还是青霞道人，还是千显百眼仙人，或是眼前这个飨仙，周易仿佛看见这些自称仙人的妖魔，一尊尊垂坐云端，面无表情地审视凡间的蝼蚁。
祂们从未把人当人看待，人只是他们生产食物的工具，或者就是食物。
扯太远了。
摇摇头，周易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飨仙俗世行走上。
他还是头一回产生如此强烈的想杀一个人的冲动。
命令土地将附近的监控全部破坏，周易轻易拨开围在餐厅前的人群走进餐厅。
胖子眯眼审视他一番。
“虽然飨仙大人降旨让我杀你，但我能感觉出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并不想对你出手。你信仰的是哪一位神仙，修的是哪一门仙道？我们可以相互交换一下信息。”
见周易面无表情，胖子咧嘴（咧到耳根）一笑，
“怎么，不愿意说？别这样不近人情嘛，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告诉我你的仙道，我也告诉你飨食道的修炼法门，咱们双赢。”
“你就是这么来找我交易的？”
胖子望向四周人群，不好意思笑了笑，
“好像真有点过火了，怕是会引起那群清道夫的注意，”
“不过飨仙大人发怒了嘛，我不能对你出手，就只能拿这些凡人替你浇灭飨仙大人的火气了。”
“飨客们饿太久了，一时没控制住。”
“你是指这些人都是我的替死鬼？”
“这个，也不能说是替死鬼，但飨仙大人那边总得有点交代嘛……没事，你不用担心，道路清理公司那帮人弱得很，找不出咱们。”
“……”
“怎么样，你我互相交换自己的仙道法门，定能让道行增进不少…”
“算了，累了，你去死吧……”
周易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旁敲侧击，这个胖子对于自己害了几十个人这件事，就没有一丝愧疚、后悔的情绪。
他的后悔，仅局限与把事情闹大了，会引起什么道路清理公司的不满。
这个修炼邪道已经走火入魔的东西，
已经疯掉了。
“喂喂，不是都说了我不打算与你为敌吗？你不满意？
“飨仙是飨仙，我是我，你不用担心我事后算计你。”
“算了，你厉害点，我多给你提供一些信息，行吧？”
似乎察觉到周易的杀心，胖子有一丝慌乱。
“妈的，是我失算了，算你狠，我给你飨食道的修炼法门，你放我离开。”
见周易已经毫不掩饰杀意，胖子后悔自己太过冒险，
早该想到这个胆敢直接惹怒神仙的家伙，不会好接触，居然自信到不想交易而打算直接吃掉自己。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你想留下我也不容易！你我就此收手，我以后不会让飨客继续围捕你，如何，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嘴巴上虽然说各退一步，但确认周易是死了心要搞自己后，胖子却是心一横，破釜沉舟，暗中招呼所有飨客把目标对准周易。
殊不知周易已通过阴兵得知飨客的动向。
他抬起手掌。
大日金身伏魔经发动，刺目金光将他全身包裹，如同火焰一般越燃越胜，所有沾染了金光的飨客身上都燃起金红的火焰，活活被烧成飞灰。
“这是什么仙道的能力？”
见飨客被克制，胖子瞪大眼睛。
随后风卷残云地把面前的食物吸进胃里，然后猛地吐出，一大片呕吐物向周易飞去。
周易眉头蹙起。
这胖子不仅没有人性，战斗方式怎么还这么恶心人？
金光无法防御物理手段，但他还有阴兵。
前排阴兵接触到呕吐物，立时被腐蚀得冒烟，魂魄消散。
胖子看不见阴兵，但清楚这应该是跟自己飨客类似的手段。
他眼珠子咕碌转动一下，有了开溜的念头。
然而下一秒，周易已经拦在他的身前。
胖子眼底掠过一丝慌张，浑身力量集中在嘴巴，张开血盆大口，朝周易咬下。
然后，就被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胖子发动浑身力气，居然都不能撼动周易的手指分毫。
这是什么力道！
胖子原以为周易是铁板，现在才知道是钉板，不仅踢不动，还会弄得一身伤。
在“神力”神通面前，这个飨仙行走的力量就像三岁娃娃般弱小，周易轻易拿捏。
左手按住养气葫，捏住胖子下巴的右手掌心释放金光，从内部将胖子体内的那股妖气引燃，
然后收回手，一道又一道斩妖剑气刺进胖子的心口。
与网约车司机和公交少女不同，这个胖子更像游戏里百目门的修士，不是妖魔，却修邪道，与妖魔立契。
周易斩妖剑气不停，直至将胖子体内的妖气斩灭。
手机震动，功德到手。
周易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他的身体上浮现几道笔直的裂缝，整具身体轰然间四分五裂。
五块躯体切口光滑地散落一地。
土地从地里探出头，看着紧贴眼前的周易大腿，长满肉芽的秃顶脑袋一时短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上仙……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