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新的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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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达拜特”这个名字，陶阳是从雨宫莲的口中第一次听到的，然后只是听上一次，就足够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一块块拥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金色小碎片，居然在七年前引发了如此大的骚乱，甚至说是差点改变世界也不为过。

“圣杯统制人类”——听上去就让人笑不出来，好在最后多亏了心之怪盗团的努力和奋战，才击溃了这个狂妄的野心。

然而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作为人类愿望集合体的圣杯、本该是一件物品，却生出了智慧意识，还妄称为“神”。

不过联想到是在认知世界发生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了：

七年前的大众希望平等地被束缚、放弃思考、对世界的变革从根本上漠不关心，因怠惰的欲望而堕落，进而产生出“想要被统治”的扭曲欲望，最终使得名为“亚尔达拜特”的伪神诞生。

这个自封为神、妄图统制世界的存在，换句话说不过是产生了人格的圣杯，它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名字。

故而心里面记着“亚尔达拜特”这个名字，再看到自己的阴影后，陶阳自然而然地也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

“圣杯，是能够实现人们一切愿望的圣物。而我……一直以来回应了伙伴们的愿望，使得他们的人格面具得以掌握特殊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怎么想也不像是‘因为我也拥有圣杯碎片’这个简单理由就能解释得通的。”

陶阳说着，用凌厉的眼神朝着阴影陶阳发出了逼问；而阴影陶阳笑而不语，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陶阳，似乎在等着陶阳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而要说到发生在我身上的另一异常之处，毫无疑问就是你了……自称另一个我的存在。”陶阳又继续说道，“实现他人愿望的能力，与其说是我做到的，不如说是在你的存在的影响下才能完成的。实现了大伙愿望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陶阳说到这里，脸色凝重地抿了抿嘴，然后又说：“所以我就在想，你就是亚尔达拜特……对吧？”

话虽如此，以上的那些不过是他根据现有情况进行分析、并做出的推测，最多不过是自认为相当有把握而已，最终还是需要从阴影陶阳的口中确认真实的答案。

可是阴影依旧是没有反应，陶阳微微眯了迷眼睛，又道：“六年前的暑假，我和姐姐被舅舅带去东国旅游，算算时间，那段期间的某一天，正好就是怪盗团与奥梅堤奥托进行决战的时候吧。”

“决战中，圣杯被击碎并四散各地，其中一片刚好落在了跑丢了的我的头上，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了我受伤并失去那段记忆，所以舅舅和姐姐找到我的时候，以为我跌破了头而晕倒了。”

“事实上，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你……亚尔达拜特的新宿体。我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

说完，他的心中其实有些忐忑：假如阴影陶阳真的是亚尔达拜特，那么这个曾经被心之怪盗团击败的伪神，占据在他的潜意识里，到底意图为何？

若是亚尔达拜特真的打算利用他，来达成不为人知的邪恶野心，那么他又要如何阻止对方？毕竟这里是人心之海、意识深处，可以说是伪神的主战场也不为过。若是眼前这个疑似亚尔达拜特的存在做些什么，自己似乎没有可以应对的手段，毕竟他在这里连人格面具都召唤不出来。

看到陶阳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阴影陶阳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之后他一脸赞叹地鼓起了掌，哈哈一笑道：『厉害~厉害~光靠猜就能猜到这种程度，不错嘛！』

陶阳脸色一变：“这么说你果然……”

阴影陶阳当即打断道：『可惜的是……你虽然猜中了大半，但却不是完全准确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陶阳皱眉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什么都不说、或者像过去那样打马虎眼吗？”

阴影陶阳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并不想老老实实地交待一切。当看到陶阳已经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快要到达爆发的边缘，他才认输般地举起了双手，无奈道：『好吧、好吧，如你所愿，我会告诉你的。』

顿了顿，他又无奈地摇头一叹，说道：『原本我觉得这种事情，告诉你还太早了，可如今一看……现在要是不说清楚，你就不能释怀的样子呢。』

『首先，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亚尔达拜特’，而我也的的确确是另一个陶阳……这是不会有假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欺骗你的打算。』

『而且你需要明白的是……人们的纯粹愿望造就了圣杯的出现，而‘亚尔达拜特’这个意识，其实不过是为了回应大众扭曲而堕落的欲望才诞生的。它虽然代表着圣杯，却不能等同于圣杯本身。』

『更何况在七年前，怪盗团就已经从圣杯上抹去了‘亚尔达拜特’这个意识，将圣杯变回了原来纯粹的姿态。然后圣杯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单纯只是‘亚尔达拜特’这个意识消亡了而已。』

『后来圣杯自然是回归了人心之海的深处，毕竟只要人们不停止祈愿，圣杯就会继续存在。而回应人们愿望的这部分力量，才是圣杯的核心所在。』

『这一点，是连当初那个企图利用圣杯来达成自身野心的邪恶存在，都不曾知道的秘密。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你。』

『而六年前你所接收的，并不是单纯的碎片，而是那核心的本身，失忆则是在接受核心力量的冲击下导致的副作用。而你在不知觉中对圣杯的核心许下了愿望，才有了我的诞生……』

阴影陶阳笑着指了指自己：『没错，站在你眼前的这个‘我’……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是为了回应你的愿望而诞生出的、有别于‘亚尔达拜特’的另一个圣杯意识，名字就叫‘陶阳’，也就是另一个你。』

“愿望，我许了什么愿望？”陶阳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明白到底要怎么许愿，才会有另一个自己出现。

『那可是我诞生之前的事情了，我哪里知道。』阴影陶阳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从本心上来说，我倒是希望你能回想起你当初许下的愿望……如果能想起来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唔……说不定能觉醒更厉害的能力什么的……』阴影陶阳说着话的时候眼神往旁边飘，似乎话里有话。

但为了不让陶阳察觉，他赶紧使出惯用伎俩转移话题，说道：『好啦，如你所愿，你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咱们俩的羁绊更进一步加深的感觉？』

他笑嘻嘻地又说：『所以你就别老是怀疑我了，我早就说了，不管何时我永远都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只有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毕竟我们是一心同体的啊，哪有人会自己害自己呢？』

陶阳没有注意到阴影陶阳刻意隐瞒的异样表现，因为此时他心中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在逼问出阴影陶阳说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慢着，你说我当初接受了圣杯的核心……换句话说岂不是……？”

看到陶阳惊诧和震惊的神情，阴影陶阳就知道对方想问的问题是什么，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觉得有趣好玩的表情，嘿嘿笑道：『哈哈哈，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之后他的眼神盯着陶阳，一字一句地说出那个答案：

『你，就是新的‘圣杯’啊！』

Surprisemotherfaker！

——这是陶阳反应过来后在心里默念的第一句话。

现场一下子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依旧还有种不真实的、懵逼的感觉：啊咧？我踏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所谓的圣杯？

那自己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不用陶阳开口问，阴影陶阳都知道另一个自己心中的顾虑，于是说道：『你就放心吧，关于这个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你不会突然死去，也不会在某一天莫名变成一个金闪闪的杯子。你依旧是你，只不过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罢了，就按照往常那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大可放宽心来继续你的生活。』

『不过你需要注意的是……你是圣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不光是对家人，哪怕是你最重要、最亲密的伙伴也不例外。』

『别忘了，当初窥伺圣杯的那个邪恶存在，到现在也还没有被消灭。更不用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暗处还隐藏着多少敌人。如果不想被危险的家伙给盯上的话，就好好地将你的身份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一点，你可千万要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