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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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会结束后，付兮亭还是公布了消息：“对不起各位，这月底我就要回去了，算下来也就是下周末吧。”
“去哪里啊？”陈瑜不解。
“回梧城啊。”付兮亭笑，“我那边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我也只是受推荐过来工作的呀，总是有一天要回去的。”
整个会议室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杨执站起来：“那下周五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送送她。”
“好！”
五点，她向杨执请了假。
杨执想着这次案件她也算立了大功，也就准了，尔又看着她：“我送你回去吧。”
“不啦，我跟朋友有约啦。”
“那好，玩得开心。”
看着她走出办公室的背影，他脑子里突然开始回放那天的场景。
许至珈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付兮亭，眼神中满是爱慕与宠溺，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他的心。
后来付兮亭走过去了，两个人站得很近，可能两个人自己都没注意到，但是付兮亭只需稍稍低下头，额头就能碰到他的胸肌了。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周边的那种暧昧气氛真的很难感受不到。
她过来杉城工作的时候就带了小王过来，虽然付兮亭性格外向开朗，但是她很少会跟别人交朋友，好像朋友这个概念在她那里不存在一般，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归类进里面。
加上她好像对她的专业有一种近乎异常的热爱，没事就把自己埋到专业学习里，所以在这边的一年多好像都没有过什么新朋友。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跟了出去。
付兮亭打车回家，杨执把车停在她家楼下。
不出多久她出来了。
灰色休闲裤，紫色修身运动服，白色运动鞋，斜挎包。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打扮。
她平时在警局穿职业装比较多，因为一般不出外勤，出外勤也只是现场勘测，所以也不用穿的这么休闲。
她为了见他，换了这么一身打扮。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有点透不过气。
可那头付兮亭已经打到车坐上去了。
目的地是一个餐厅。
她走进去，杨执看了下周边情况，也跟了上去。
果然是他。
许至珈朝着付兮亭招了下手，付兮亭便笑着走过去了。
他的眼中又是那种爱慕与宠溺。
在杨执看来，许至珈好像对于付兮亭很崇拜，每次看向她的时候，眼里都闪着淡淡星光，那种羡慕的感情从眼中流露出来，好不明显。
杨执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那边两个人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了。
“等很久了吗？”付兮亭坐下来，把包放好，看着他。
许至珈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配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胸前印了个简单的印花，好像是避免一身黑，他还在外面穿了件军绿色的外套，搭了一条金属项链。
他好像很喜欢深色衣服。
“我也才来了一会儿。”他笑笑。他是真的才来了一会儿，他真的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还没到六点她就能到了。
而且，今天的她跟之前任何一天见到的她都不一样。
他很诚实：“你今天很不一样。”
她笑，在这傍晚落日余晖里显得尤其明媚，说话的声音也带有夕阳里的慵懒与缱绻：“是不是因为今天没穿我的那一堆西装？老实说我还挺喜欢人穿卫衣的，这样的人在我这里看起来印象很好。”
说罢，她打量着许至珈，然后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
许至珈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心脏却“怦怦”地狂跳不止，她说这话又打量他，这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好甜。”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拿过一边的水壶往饮料里面掺水，“甜死我了。”
“你们女孩子不就喜欢甜的吗？”
“我不吃甜的。”
他一怔愣。
是的，怔愣。
一年多了，即使不爱了，还是会把习惯用在别人身上。
许至珈此时就是很生自己的气，以前也不是没这种习惯，但此刻就是很生气，气自己没清理好自己的感情。
付兮亭仿佛知道了什么，用吸管搅了搅饮料：“是不是不一样？”
他呆住了，片晌之后点了点头。
不对，不一样确实是不一样，但是不一样也是有个对比的，她知道什么了？
许至珈有点想问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调查，可是看着付兮亭还在对着那杯很甜的饮料来回搅拌，还微微皱眉，终究还是忍住没问。
“其实我想跟你说，我下周末就要离开杉城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付兮亭就对他这么说出来了，其实原本没必要，毕竟她跟他也没有很熟悉，但是又有点控制不住想跟他说，那索性就说呗。
“去哪里呀？”
“去梧城，我在那里上学，还没有毕业呢。”
许至珈心里一盘算，意识到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好像就这一次了，也就直接开口了：“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就算是视频的ending了。”
付兮亭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至珈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然后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清了清嗓子：“付警官，刑警这份职业为你的人生赋予了什么？”
赋予了什么？
在最初付兮亭选择这个方向进行研习的时候，宋老师就问过她为什么做这个选择，当时付兮亭的回答是：“我想我能通过研究黑暗来制造光明。”
而此时此刻，又一次有人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付兮亭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翘着二郎腿，直着身子，微微歪着头，看起来端庄大方，声音听起来也是充满了专业感：“也许它赋予我的是那种……看过了很多黑暗，但是依然相信世间美好的信念感。我们办过不少案子，案发的原因也多种多样，但是这些原因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丑陋不堪的。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些黑暗的东西，就觉得生活也是黑暗的吧？人一定要有看遍世间黑暗但依然相信美好的能力。”
她好像在发光。
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天还没黑，山背后透出的光影还能让天空保持着片刻的明亮，但是却顾忌不了房间里。
店里已经打开了所有的灯，四面八方的亮光照射过来，她耳垂上的耳钉反射了灯光，变得blingbling的。
许至珈一时有点出神，直到付兮亭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尴尬一笑，暂停了手机录音，说：“可以了。”
“完了吗？”就这么个问题就结束了，付兮亭有点诧异。
“可以了，你说得很好。”
“谢谢。”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付兮亭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话说我还没关注你呢，你把网名告诉我，等你更新了视频，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肆珈，放肆的肆，珈……就……”
“好了，我找到了，我知道叫自己名字很尴尬。”她划拉着手机界面，“这么多粉丝啊！第一个视频是十年前了，你也是坚持很久了。”
许至珈都快要尴尬死了，心里十分担心付兮亭会突然当着他的面点开个视频津津有味地看起来，那他简直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知道付兮亭却在这时候收了手机，还随口问了句：“啥时候上菜呢？”
上不上菜不知道，但是许至珈知道，就冲她不当着自己的面看视频这一举措，许至珈觉得这人能处！
学心理学的人都这么高情商吗？
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很让人舒服。
而且付兮亭很会聊天，就是一个问题入手之后，对方就会有滔滔不绝的话跟她说，而她也只需要认真听并且给每句话做回应。
就像付兮亭问了句“你一般怎么做悬疑视频？”，然后许至珈翻出了这十年来自己做视频的经历，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如数吐出。
其实许至珈很能聊，只不过，一是需要熟悉，二是需要引导性话题。
许至珈也是在后来才发现，仅仅只是这么几天相处的时间，付兮亭已经将他完全拿捏住了。
不单单是现在，还有以后。
那边许至珈已经在讲自己某一个悬疑视频的案子是怎么来的了，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付兮亭突然看着他笑了。
“你很幸福，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说……未来。”
那天自己对许至珈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的声音永远都是最好听且清亮的，特别是其中含着对一个人的祝福。
还有其他的情绪。
许至珈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他身上也会有爱的光环。
付兮亭突然打断他：“至珈？”
突然的唤名让许至珈停止了自己滔滔不绝的演讲，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多么的多话，脸微微一红，问道：“是我讲太多了吗？”
“不是。”付兮亭摇摇头，“我是想问你，如果单独跟我出一期视频，你乐意吗？”
“你的意思是？”
“我为你提供案件，还有案件的心理学分析，你把它按照你的视频风格做出来。”
那敢情好啊，许至珈求之不得呢，毕竟两个人的交集仅限于跟案子的这几天。就算是加了微信，谁能保证这之后还能有联系呢？
许至珈想着就满口答应了。
“我觉得你在刑侦方面挺有想法的，你跟我在一起的这几天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次说话都能提供新的想法。如果不是我有小王了，我可能会让你来做我助理。”
夸就夸，突然一个大转折就是很难受。
许至珈苦笑着：“那这么说还是我晚了一步。”
看他那惆怅的样子，好像对这件事情也很可惜。付兮亭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些关系呢，可不分先来后到。”
“你这意思……你是要把小王撤了然后让我上任？”
小王：骂骂咧咧
付兮亭已经能想象小王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子说话语气是什么样的了，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但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