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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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鹤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暗，众人找了个客栈落。
杨清宸用花想容给的传音符给潇湘楼弟子发了个消息，很快潇湘楼的弟子便找来了。女子约莫十八岁，着一身莲纹粉裙，她一来便热情地朝杨清宸喊:“宸哥哥！”
杨清宸迅速瞥了眼苏清温，见她没有反应，内心松了口气，礼貌回应，“花师妹。”
女子不开心地嘟了嘟嘴，道:“宸哥哥你怎么这么生疏啊？”
叶今夕内心无语，这人真没眼力见，人杨清宸都要把“莫挨老子”写在脸上了，还贴上来。
苏清温忽然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温柔笑道:“几年不见，玉柳妹妹越发标志了。”
叶今夕心里稀奇，这个花想容居然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放出来了。
花玉柳勉强笑了笑，道:“苏姐姐也来了啊？”
看着这三人，不知为何，叶今夕总感觉自己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花玉柳看向杨清宸身后的几人，道:“这几位是……”
苏清温转身把众人介绍了一遍，花玉柳忽然把目光放到了叶今夕的身上，眼睛一闪一闪的，“叶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叶今夕心里品着茶，皮笑肉不笑道:“姑娘谬赞了。”
她忽然开始想念起陆知遥来了，明明同样是喊“叶姐姐”，但花玉柳喊得却让她莫名不自在。
寒暄过后，众人开始谈正事。秦政问道:“最近城内是什么情况？”
花玉柳拢起眉头，满脸忧愁，“我们已经暗中在白府守了三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再过几天，白小姐就要出嫁了。”
叶今夕扣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出嫁？”
“对，和鹤州城另一家商户赵家联姻，据说她那位未婚夫……”花玉柳顿了顿，不禁放轻了声音，道:“以前是个傻子……”
秦政手里握着两个骰子，不急不缓地盘着，“你说以前？”
“嗯。”花玉柳点点头，道:“一个月前，他的傻病突然就好了。”
苏清温皱着眉头道:“其中必有蹊跷。”
花玉柳却道:“我们查过了，没有问题。”
杨清宸抬了抬眉毛，道:“明日我亲自去。”
“还有一件事。”秦政又道:“敢问姑娘！入城时可曾陷入迷阵？”
“唔……”花玉柳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还真有！就在昶山上，难道你们也陷入了迷阵？”
叶今夕追问道:“你是怎么出迷阵的？”
花玉柳眼睛开始往上瞟，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们再昶山迷了路，这才发觉是进了迷阵。可是我们之中没有精通阵法的人，就在我们发愁的时候，一个采药的姑娘突然出现，带我们下了山。”
苏清温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她好像是叫……”花玉柳想了想，道:“阿香。”
杨清宸扶了扶额，道:“你就没想过她可能有问题？”
“跟我一起来的师姐也这么说。”花玉柳一脸单纯道:“他们还去查过她。”
杨清宸略带无奈道:“然后查到那位叫阿香的姑娘不久前死了？”
花玉柳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宸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叶今夕只觉心累，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跟她说话都觉得累。
云惜年淡淡开口:“是亡人衣。”
“亡人衣？”花玉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传说人死后若有执念，执念会附在死时穿的衣服上。
叶今夕托着下巴思索道:“问题在于，这是谁的亡人衣，又为何要在昶山指引迷路的人？”
杨清宸下了最后决定，“明天我们分成两队，一队人去昶山，看能不能引亡人衣再次出现，一队人去赵府。”
花玉柳开心地对杨清宸道:“我要和宸哥哥一起！”
不等杨清宸开口，苏清温先道:“不行，你还是和你的师姐一起守着白府吧！”
花玉柳幽怨地看着苏清温，不服气道:“为什么？”
杨清宸嘴角勾起一抹笑，道:“就听你苏姐姐的吧！”
杨清宸都开口了，花玉柳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扁了扁嘴，道:“那好吧！”
待花玉柳离开，叶今夕坐在一楼吃着晚饭，秦政坐在她对面，道:“对了，明日是中秋，听闻这鹤州城这三天晚上都有夜市，你要去看吗？”
叶今夕头也不抬道:“不去。”
她刚说完，就感觉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振动，她把手放在桌子下，抖出一张传音符，将灵力注入符纸。
紧接着，她站起身，道:“我改变主意了。”
秦政温声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叶今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只留下一句:“不用。”
叶今夕走过热闹的街市，最终在一家青楼门口停了下来，门口一位美貌女子捏着嗓子道:“哎呦！姑娘！我们这儿啊不接待女子。”
叶今夕双手抱臂道:“我来找人。”
“找人？”美貌女子面露为难之色，来这找人的女子无非就是两种，一是管不住自家男人来捉奸的，二则是来这买消息的。毕竟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也比其他地方要灵通一些。看这姑娘的衣着气质，不像是来捉人的。
想毕，女子堆起满脸的笑容，“姑娘要找什么人。”
叶今夕缓缓开口，“雁字沉时，月满西楼。”
明明只是一句错诗，却让那名貌美女子脸色煞白，她的脸色连忙把路让开，恭敬道:“姑娘请。”
女子带着叶今夕上了二楼，果然看见坐在房间里看账本的江沉时。
女子把叶今夕带进房间便退了出去，叶今夕坐下道:“你名下的产业还有青楼？那你还当什么和尚？佛祖有你这样的弟子还真是造孽啊！”
在叶今夕来鹤州城之前就先把江沉时叫来了，让他先来探探消息，方才江沉时发消息给叶今夕，约在青楼相见。
江沉时嬉皮笑脸道:“老板，你能不能别老损我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开青楼的吗？”
“谁知道你当了和尚还开着？”叶今夕手指有规律地扣着桌面，道:“说起来，这安全吗？你现在还有多少信得过的产业还有人？”
“老板，你这是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啊！”江沉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这绝对安全！在我离开那个地方之前就已经把我自己的势力和那里分割开了。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那边的手伸不到我这里。”
“哦？”叶今夕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想着要造反了？”
江沉时立马表忠心，“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有先见之明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造反这种事情一看就不像是我会干的。”
“我看未必。”叶今夕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你造不造反我都无所谓，反正你的命捏在我手里。你放心，我死前一定拉你垫背，绝对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
江沉时一点也不觉得她在开玩笑，连忙应道:“老板放心，小的一定对您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行了，表面话就不用说了。”叶今夕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说说吧！查到什么？”
江沉时诚实道:“其实我查出来的那些你应该都知道了。”
“那你还叫我过来？”叶今夕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说些我不知道的！”
“诶！别急啊！我要说的是您交代我的另一件事。”江沉时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打着转，“据我猜测，您之前吩咐我要找的人，就是这位神太子楚寒衣吧？”
叶今夕也不瞒他，道:“是又如何？你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江沉时缓缓开口，“我在几年前，还真查出了这位神太子的踪迹。”
他顿了顿，想卖个关子，叶今夕一个眼刀扫过去，他立马道:“十二年前，一位剑法卓绝的男子一剑劈开了醉里听风的护山结界，强闯醉里听风，求见听风老祖，之后便再无踪迹，醉里听风的弟子都说是他冒犯了老祖，被老祖就地诛杀。按照描述与这位神太子非常的相似。”
叶今夕用一种看废物的眼神看着他，“你就是你半个月查出来的东西？”
江沉时没搞清楚状况，无辜道:“怎么了？我的情报有问题吗？”
叶今夕掩下眼里的失望，道:“你的情报没错，你继续查，有消息再联系我。”
叶今夕正准备离开，忽然门被破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飞了进来。撞见门内的人，那个身影忽然停住，“叶姐姐？”
来人竟是陆知遥！
一群人追在陆知遥的身后，“臭丫头！点了我的花魁居然不给钱！”
陆知遥一脸懵逼，“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叶今夕无语扶额，你难道，以为自己穿了个男装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吗？
陆知遥身后的认一见到江沉时，纷纷单膝下跪，“主上。”
“主……主上？”陆知遥看了看叶今夕，又看了看江沉时，没搞清楚状况。
叶今夕掀起嘴皮，正想说话，江沉时却抢先道:“老板手下留情！别在我这青楼杀人啊！”
叶今夕满脸黑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知遥的下巴都快惊掉了，她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叶今夕看向陆知遥身后的众人，道:“你们先出去。”
众人也都听见方才江沉时喊她老板了，也不敢不从，连忙退出了房间，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陆知遥还在懵逼中，叶今夕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
“我……”陆知遥听见熟悉的语气，稍稍安了安心，道:“我听说你们要来鹤州城，就偷偷跟了过来。”
“然后呢？”叶今夕用手支着下巴，挑眉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青楼？”
江沉时小声补充，“还穿的这么骚包。”
陆知遥一听，委屈地扁了扁嘴。叶今夕瞪了他一眼，道:“快说。”
陆知遥只好小声道:“我本来是在逛夜市的，突然看到这家青楼，就好奇想来看看。然后……然后……”
叶今夕追问道:“然后什么？”
陆知遥绞着手指道:“然后我看他们在拍卖花魁的一夜，我看那个花魁姐姐漂亮，就跟着拍卖。”
说到这里，叶今夕已经可以猜到结局了，“你赢了？”
“嗯。”陆知遥闷闷应了一声，道:“然后就发现我的钱袋不见了……”
叶今夕抬头望了眼房顶，忍不住破口大骂，“陆知遥啊陆知遥！以前真是我小看你了！都敢逛青楼了？改拍卖花魁？你怎么这么能呢？”
江沉时在一边起哄，“她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老板别生气。”
“孩子？”叶今夕气笑了，“谁家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孩子？那小她几岁的算什么？婴儿吗？”
江沉时看热闹不嫌事大，“诶！这就是你不通情达理了，人正值叛逆期呢！正常！”
叶今夕咬牙切齿道:“感情还是我不对了？”
陆知遥脸色越来黑，内心疯狂给江沉时磕头。
求求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真的要死了！
她抢在江沉时之前道:“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叶姐姐你别生气了！”
见陆知遥认错态度这么诚恳，叶今夕稍微冷静了一点，“行了行了，先回去吧！”
就在这时，陆知遥很不合时宜地问道:“那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这个……和尚……是什么关系？”
叶今夕跟和善地一笑，“想知道啊？”
陆知遥犹豫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叶今夕的笑暗藏杀意。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叶今夕轻描淡写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陆知遥疯狂点头，叶今夕的手抚在她的头上，红色的灵力注入她的身体，陆知遥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叶今夕。
叶今夕拍了拍掌，道:“这样就好了。”
陆知遥尝试发出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她震惊道:“禁言术？！你有……有……”
她的声音如同卡壳了一般，再也说不出半句话。